第七十五章(第2/4页)

接着是猪头各个部位的肉,这个是猪天梯,那个是猪脸肉,这个猪嘴角剔下来的叫天衣无缝,分得很仔细,先下一部分,吃完再继续下。

俞知岁好奇地问:“你们店里总共有多少道跟猪有关的菜啊?”

“四十多种吧。”老朱一面应,一面给她倒米酒,“光是猪杂都三十多种了。”

“……这么多?!”俞知岁震惊,“怎么能拆分得这么细?”

老朱一脸淡定地装逼:“无他,唯手熟尔。”

话音刚落,就听到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充满鄙视的嘘声。

严松筠把蘸碟放到俞知岁面前,道:“别听他吹牛,这都是手术刀的功劳。”

“手术刀?医院用的那种吗?”俞知岁更加好奇了,立刻扭头去看他。

严松筠说了俞知岁才知道,起初老朱这里也没那么多种吃法,是偶然发现用手术刀分割的时候,因为手术刀的特性,可以分离很多普通菜刀分不开的纤维和神经,于是经过反复多次试验,越来越熟练,这才有了现在店里这些分得仔仔细细的猪杂部位。

俞知岁听完恍然大悟,看到他从锅里捞上来的东西里有一根白白的东西,“这就是猪的神经吧?”

“三叉神经。”严松筠道,夹了一条放她蘸碟里,“试试看,口感还不错。”

俞知岁很相信他的话,送进嘴里仔细地咀嚼着,猪的神经煮熟后口感劲道,有一股肉香,嚼起来嘎吱作响。

“确实还不错。”她笑着说了句。

严松筠听了就有些得意地笑笑,让她再尝其他部位的肉,都清理得很干净,肉也足够新鲜,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蘸着小米辣酱油,吃出一股食材本身的鲜甜。

确认俞知岁能接受这些食材后,严松筠的注意力转移到老朱和纪时那边,问起先前纪时问他的那个问题。

“江来他们你还有联系吗?”

“有啊,怎么没有。”老朱抿了口米酒,道,“上周江来那小子还给我发信息,说下周他儿子满月酒呢。”

严松筠哦了声,“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还行吧,他跟他媳妇本来就是奉子成婚。”老朱笑了笑,“再说,也快三十岁了,生孩子这不是正常的么。”

严松筠说:“我连他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

老朱笑着叹口气,“也怨不得人家不叫你,严总,你早就跟我们不一样了,叫了你,万一你真的去了,人家也不好招待,对吧?”

严松筠笑笑,问:“他们现在在哪儿上班?”

老朱就说有一个回老家考了公务员,在卫健委,还有一个出国挣外币去了,江来和另一个都还在容城,“社区医院吧,唉,现在社区医院也不好混。”

“就我和你背叛革命了?”严松筠开玩笑似的问道。

老朱嗐了声,“干什么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也是。”他笑笑,低头吃了口肉。

俞知岁抬头,微微侧了侧眼,视线落在他做着咀嚼动作的咬肌上,莫名觉得像是多了层名为遗憾的色彩。

这家店除了能全方位吃猪,还有煎萝卜糕和煎肉粽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吃,俞知岁都尝了点,老朱后来还出去拿进来一把烤五花,说是他老婆闲着没事弄给自己吃的。

俞知岁拿了一串,温度刚好,一口下去,肉汁的香嫩就在舌尖爆开,外焦里嫩,肉质鲜美,她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你家的猪肉是这个。”

“那是,现杀的。”老朱得意地呷口酒。

米酒冰过,一口饮下,酸甜冰凉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来清凉的香气,非常解腻。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酒店,纪时迅速撤退,“明天还要值班,我先回去睡觉,你们两口子慢慢逛,多轧轧马路,增进增进夫妻之情吧。”

他走了之后,严松筠和俞知岁才下楼,在门口同出来抽烟的老朱又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