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5页)

因为刚睡醒懒得多想,沈惟舟根本没有考虑这到底是不是给他准备的衣服。

或者就算他想到了也不会在乎,毕竟按常理来说,给帝王准备的衣服不是全新的那也是没穿过几次的。

沈惟舟没那么多讲究。

当下最重要的不是衣服,一夜未进水又失血,他醒来就口渴的要命。

赤脚下地,热源顺着地毯一路涌上来,沈惟舟没有犹豫太久,直接踩着地毯走出了里间。

然后沈惟舟微微怔了一下。

他有点喜欢这个地方。

外殿大抵是秦随平日里办公批阅的地方,布局很像书房,装潢雅致清贵,没有沈惟舟想象中的那种富庶气息。

一张案几摆在外殿正中偏后的位置,旁边有几盆翠竹,案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和笔墨纸砚,几个印章放在极为显眼的地方。

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古籍,釉彩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支腊梅,名家书画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擦拭整理。

窗户是开着的,有阳光从窗内洒进来,落进大殿,溅起一地金色的尘埃。

秦随喜静,不喜欢有人经常留在他的寝殿,也不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因此除了必要的洒扫庭除,宫女太监都不会踏足此地。

沈惟舟慢慢地走在屋里,没有任何人的动静出现,好像一觉醒来就剩他自己一个人,正好方便了他随处乱逛。

他边走边记周围的装潢布局,为日后假死脱身做足不时之需,也不忘寻找茶水,只可惜茶壶都是空的,好像宫人还没来得及换上热茶。

走着走着,沈惟舟走到了案几前,一眼就被桌上的那封信件吸引。

“……”

信件是被拆开的状态,沈惟舟犹豫良久,还是轻轻俯身,把它拿了起来。

他刚刚无意一瞥,好像看到了“盛空阳”这三个字。

有可能是在说天算的那位,也有可能是关于他。

但不管是说谁,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那日谈条件之时他说要带走师父的遗物,盛明儒表面上满口答应,但实际上根本没把东西给他,只是告诉他替盛空阳走完秦国这一趟之后自己回来取。

为了取信于沈惟舟,他特意送来了一张字据,上面画的是宋氏商会的押。

宋氏商会总部在燕国,但是在秦晋两国都设有分会,算是全天下都数得上名号的商会之一。享有主要话语权的宋家世代行商,以诚信立家,是各个商户及钱庄比较信服放心的一家商会,沈惟舟也和他们打过交道,印象不错。

他师父的遗物全数交由宋氏商会代存,只要沈惟舟替盛空阳去一趟秦国见一面秦随,不管他是在秦国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都算是完成约定,可去宋氏商会拿走他师父的遗物。

他这是怕沈惟舟拿走大长老的遗物之后中途反悔,直接撕毁约定或者在去秦国途中逃走,那最后这去秦国的差事还是要他的宝贝儿子去做。

沈惟舟想到这儿轻轻笑了一下,乌黑的眸子里透出几分讥讽。

大概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别人也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沈惟舟答应的事,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做到。

因为还想把师父的遗物取回来,沈惟舟已经打定主意在秦随面前藏好自己的身份。

几次相处下来,秦随确实如传言中所说,是个阴晴不定随心所欲的主儿。

沈惟舟现在的身份是天算宗的小少爷他都敢说杀就杀,要是知道沈惟舟是个冒牌货,天算送了个弃子来糊弄他,怕是直接就能被暴君拖下去赐死。

沈惟舟并不想多生事端。

他只想活着离开秦国。

他昨天主动去亲秦随也不是为了别的,单纯是因为察觉到秦随那自他醒来就真真切切的杀气,想先下手为强。

人在专注干一件事的时候对周围的反应就会下降,沈惟舟当时也确实是不怎么清醒,下意识就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