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6页)

“漆老板,一个房地产项目,何必做到这地步?”

漆月笑了声,被雨水淋得模糊的视线中浮出喻宜之的一张脸,带她去伦敦看那月亮一样的建筑群时,眼底带着虔诚的仰望。

喻宜之是真的喜欢建筑。

“因为,”漆月懒洋洋笑着:“这是我的家啊。”

等舟哥和航哥走了以后,漆月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肚子坐到路边。

靠,真疼啊。

疼痛混着雨水,让她视线越发不清晰,望向巷口,来往走过的人群变成模糊的影子,个个戴着圣诞帽,更远处有铃铛声配着圣诞颂传来。

对,今晚是平安夜。

喻宜之还在等她。

漆月挣扎着站起来,她记得附近有个公厕,捂着肚子进去,脸上又是雨又是伤的,让里面补妆的女生吓了一跳。

见鬼一样匆匆走了。

漆月拿纸巾擦干净了脸,把外套和裤脚拧干,又用烘手机把一头金发吹到半干。

勉强有个人样了。

她尽量用头发挡住脸上的伤口,穿过街上欢乐庆祝的人群走到电影院,用喻宜之发她的券码兑了电影票,低着头去检票。

检票员挺奇怪:“马上放完了,这时候进去也看不到什么了。”

“没事。”

撑住一口气往里走,脚步有些踉跄。

终于坐到放映厅软椅上的时候,漆月不敢扭头,悄悄用眼尾隔着两个座位瞟过去。

真好啊,喻宜之就在那里。

银幕的光洒在她脸上也像月光,让她整个人罩上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

和一整晚的肮脏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是不是只要喻宜之离她远远的,世界就能静好一片,就能毫不留恋的越飞越高。

大头总说她不值,在喻宜之曾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曾经她也觉得不值,所以恨了喻宜之七年。

可是现在瞟着喻宜之沐浴在光下的侧脸,她又觉得值不值的,也没那么重要。

其实她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想清楚这件事了——喻宜之骗了她又怎么样呢?

敌不过“心甘情愿”四个字。

电影结束得好快,已经开始跑字幕了。

漆月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盯着银幕,知道自己该走了。

她的头发半干不干,挡着眉角的伤口,还有她的卫衣和牛仔裤,拧不了太干的雨水已经把红绒布的座椅浸湿。

可她就是坐着迈不动脚,心里只想着:这是她和喻宜之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

为什么电影不能长一点,演满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一千个小时?

就这样一直演下去,行不行?

直到喻宜之站到她面前,她脑子里想的还是:我该走了。

直到喻宜之浑身发抖的把她扔进出租车,她才反应过来:真的应该早一步先走啊。

明明喻宜之手指上还沾着甜甜的爆米花味,就这样被她身上森然的雨气,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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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还真的放任着漆月不去住院,每天捂着肚子弯腰驼背在她面前走,好像存心要给漆月一点教训。

但她又给漆月煮粥,给漆月换鞋,给漆月擦身体,给漆月洗内裤。

和七年前尚未分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几天她都让漆月睡侧卧,有天漆月已经躺下了,喻宜之推门进来拿一份文件。

“喻宜之。”漆月缩在被子里小声叫她。

喻宜之低着头不看她,脸被床头柜的暖黄灯光映亮,翩跹的睫毛看上去有些忧伤。

“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

喻宜之终于瞥她一眼。

“不是那种睡。”漆月想起喻宜之上次折腾她的样子心有余悸:“就是单纯的……睡。”

喻宜之:“我要工作。”

漆月咧下嘴:“哦,也是。”

喻宜之呼了口气,放下文件,钻进被子,关上台灯。

漆月这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艰难的翻个身背对喻宜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