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3页)

李羡鱼的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撞得生疼。

而临渊的手臂也被李羡鱼垂落的披帛层层缠裹住,一时竟挣脱不开。

两人对上视线。

李羡鱼的脸颊通红,而少年的耳缘处亦微染绯意。

他咬牙,伸手便想将缠绕住他的披帛扯断。

李羡鱼惊呼:“你别乱扯。你,你要扯到我的衣袖了。”

临渊的动作僵住。

“我,我自己来。”李羡鱼滚烫着脸,强忍着窘迫低下头去,伸手去解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披帛。

这一解,便牵动少年的手臂,腕间金铃清脆作响。

李羡鱼脸颊更烫,脑中空空,连带着原本灵巧的手指也笨拙起来。一道披帛,解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

而在披帛坠地的那一刻,少年便像是从网里逃出的银鱼,立时从地上弹起身来。

金铃又是一响,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梁后。

李羡鱼红透了脸,始终没好意思再唤他。

只在金铃声里悄悄理了理身上紊乱的披帛,努力装作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

两人从午膳时分一直安静到窗外明月初升。便连中间的两顿膳食,都没同在一张案几上用。

李羡鱼面上的热度似是没褪下来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大堆念头海潮般涌来涌去,像是要将她湮没。

她想——

这算是占人家便宜吧。

在话本子里,这样占了人家便宜的,可是要负责的。

可是,她又不是男子,不能娶临渊。即便是嫁给他,也是不行的。满朝文武,她的父皇,她今日见过的皇叔,都不会答应。

那她这样,岂不是便成了话本子里的登徒子?

正当她胡乱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的时候,倚坐在梁上的少年心绪同样紊乱。

他素来不喜旁人接近,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上。

他应当厌恶才对,即便是因此动了杀心,他亦绝不意外。

可少女的身子是这样的轻,她的身上又是那样的软,像是一朵被春风从枝头吹落的木芙蓉花,轻轻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柔软,纤细,淡香宜人。

令人甚至都不敢用力收拢指尖。

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少年心绪烦乱,眉心紧蹙。

而此刻,红帐垂落处,还传来祸首轻细的语声:“临渊,你,你要不下来吧。我和你道歉。”

临渊薄唇紧抿,并不作声。

他并不想要李羡鱼的道歉。

他只想尽快将此事带过,永不再提。

殿内静默了一瞬,立在梁下的少女局促地揉了揉自己的衣角,终于鼓起勇气。

她小声:“你下来吧,我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