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3/4页)

李羡鱼说完,却隐约觉得似乎还缺些什么。

她略想了想,杏眸微亮。

“对了,还缺些彩头——”

打六博一般都是要些彩头的。

可临渊是第一次玩六博,若是她就这样赢他的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好?

颇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这般想着,便没去拿用来当彩头的银瓜子,只是又从屉子里拿了支湖笔,妆台上拿了盒胭脂。

“彩头便是赢的人可以用湖笔沾着胭脂,往输的人脸上画画,画什么都行,由赢家说的算,输家不许抵赖。”

临渊对此并无什么异议。

他抬手,根据李羡鱼说的规则往棋盘上步子,又将掷采用的博箸递与她:“公主先行。”

李羡鱼不好意思占他这个第一次玩的人的便宜,便将棋盘掉了个个,把黑子与博箸都让给他:“还是你先行吧。”

临渊见她坚持,便也不推辞,执黑先行。

起初的时候,略有生涩,几个来回后,却又十分熟稔,像是曾经打过千百次一般。

很快,便连牵走河中两鱼。

李羡鱼愣愣看着,鼓起腮来:“你之前一定是玩过六博的。”

她却当做他从未玩过,还偷偷让着他。

她说着,也不再手软,也连牵走河中两鱼。

临渊略想了想道:“或许吧。”

他顺势牵走最后两鱼,平静道:“不记得了。”

说罢,他垂眼看向眼前正望着空空如也的‘水’还未回过神来的少女,略想了想,又道:“这局可以不算。”

话音方落,李羡鱼却已将胭脂与湖笔递到他的手畔。

“我可不是那等输了便抵赖的人。”她弯了弯眉毛,仰起脸来,大大方方地道:“喏,你画吧。不过下一局,我可是要赢回来的。”

临渊薄唇轻抬,旋开手里的胭脂,湖笔略微一沾,往她的面上轻点一下,道:“好了。”

李羡鱼立时回过身去,望向身侧不远处的镜台。

镜中的少女面颊白净,唯独左边梨涡处被以胭脂点上一个红点,小巧可爱。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她与月见竹瓷玩的时候,赢了棋,可是要往她们面上画乌龟的。

李羡鱼这样想着,却仍旧是将棋盘掉了个个,将黑棋拿到手里。

她道:“这次到我先行。”

既然临渊玩过六博,她便不让着他了。

临渊没有异议,顺手将博箸也递与了她。

可惜这次,李羡鱼的运气却不好,每次掷箸时箸都不向着她。

很快便又输一局,右边梨涡处也被点了对称的一点。

往镜里一照,像是年画里的娃娃。

李羡鱼不甘心,又执起箸来。

她道:“这次我一定能赢你的。”

很快,棋局过半,两人相持不下。

只等着最后一‘鱼’分出胜负。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临渊却倏然抬首,看向槅扇的方向。

一个分心,手中的白子落偏,将最后一‘鱼’拱手让给了李羡鱼。

李羡鱼笑起来,立时便牵走了那‘鱼’:“这次可轮到我画你了。”

她将临渊手边的湖笔拿了过来,重新沾了沾胭脂,满心欢喜地凑近了些,想着要画些什么。

——既然临渊牵走了她那么多鱼,要不,便画一条小红鱼吧。

她这般想着,便要往少年面上落笔。

许是她离得太近的缘故,临渊下意识地往后仰退,笔尖落空。

李羡鱼立丽嘉抿起唇来。

“说好的,不能抵赖的。我方才都没抵赖。”

她说着,又将身子欺近了些,一手压着他的肩,不让他闪躲,一手拿着胭脂湖笔,往他的面上轻落。

她离得这般近,身上清浅的木芙蓉香气如云雾拂来,纤长的羽睫随呼吸而轻扇,蒲花般轻轻拂过他的鬓发。

她道:“愿赌服输。”

临渊的身子微僵,修长手指握紧了棋盘,手背上青筋微显,却终于没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