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回(第2/3页)

顾音桐是长安有名的才女,抚琴一绝,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落座后,弦音一出,秦砚便知她弹得是什么,倒是取巧了。

秦砚心中笑笑,抬眼就对上沈旷侧过的身影。

两人坐的并不远,只要他一侧身俯下,便离她很近,甚至能看清他嘴唇上细微的沟痕。

“千山念。”沈旷低声跟她说道。

秦砚轻笑一声,这曲子不难。

但却是她第一首学会的曲子。

幼时学琴累,她又爱练字,那琴学了几年便放下了,从没弹过整曲。

起初她刚嫁入王府,不知这京里人这么爱抚琴,王妃小聚总是起哄让你弹一个我弹一个,她总是避让,想着糊弄着也就过去了。

但先皇寿辰前,也是得了名琴,便有人说从未听她弹过,先皇便指明让她寿辰宴上奏一曲。

点出她的人许是想看她笑话,或是想看看沈旷到底娶了个什么无才的王妃。

并非不能推诿,但她这次不想糊弄过去。

接连几日她都是抱着琴谱入睡,梦里都是指法,可就是练不好,总是差些意思。

沈旷看不过眼,便准备教她,“不必选曲太过于难。”

“曲音不在技法,在人心。”

千山念,便是沈旷教给她的曲子。

几个日夜朝夕相处,指法交叠,剪不断的悦耳琴音。

写情思,写春意,写忧愁的曲子,她记得曲音应在人心。

所以寿辰那日……她是想着沈旷弹的。

少女怀春,一曲名动长安。

“陛下觉得如何?”

如今秦砚是听琴的,她看向对岸抚琴的女子,仿佛像看当年的自己,她反问沈旷。

顾音桐确实琴艺出众,应是比她好上一些。

“与你风格不同。”

沈旷耳边回响的不是水榭对岸传来的琴音,而是三年前在台上的秦砚。

沈旷盯着秦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后琴音能一直入心,已胜一筹。”

秦砚向来不拒夸赞,但沈旷如此说还是少见。

可她现在弹不出三年前那般懵懂单纯的曲子了。

再说了,谁问要和她比了。

秦砚挑眉,未置可否。

一曲终了,容太后十分高兴,转而问沈旷:“皇帝,你觉得如何?”

“不错。”沈旷难得说了两个字,这在容太后眼里就是不得了了。

“顾小姐妙音悦耳,哀家竟不知赏些什么好了。”

容太后这是在点着沈旷,应当给些赏赐,或是用这来试探沈旷心意。

沈旷虽是见到容太后神色暗示,但依旧起身,淡淡地说道:“不如让皇后决定,朕还有政务在身,先回广华殿了。”

秦砚一听这不讨好的活儿为什么给她啊?你娘不是问你赏什么吗?

但沈旷在秦砚心中愤懑中潇洒离开,不过沈旷路过沈熙君的座位时多做停留了一会,沈熙君悟到了这是有话要说,便跟他到了一旁。

“皇兄,可有事?”

沈旷思量着,傅庭安不在,应是问沈熙君也是一样的。

“若是赔礼道歉……”他顿了顿,“赔礼了,但还不见对方高兴,是为什么?”

沈熙君眯了眼睛打量起自己的皇兄,这话问得甚是奇怪。

“皇兄,你能问出这句话,你这就不怪人不高兴。”

沈旷走后这小宴也自在起来,秦砚懒得与命妇们周旋,便去找了沈熙君。

“傅家也想让女儿进宫。”

只是沈熙君开口也是说这事。

秦砚看见了傅家也来了,便知晓他们的意思。

“我可是拦了,就是没拦住。”

沈熙君赶紧撇清自己,她可没那么脑子热给皇嫂添堵。

而且皇兄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说不纳后宫那就是不纳。

她还记得皇兄九岁,喜欢吃北方新培的莓果,被父皇看了说了句:

“喜欢吃甜的?怎么像个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