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回(第2/3页)

沈旷睨视一眼,手中白子点着棋盘,沉声说道:“朕有位臣子,发妻要与他和离……”

“您直接说微臣不就行了。”傅庭安讪笑一声,不会是又要提点他吧。

“不是你,是另一个。”沈旷将白玉棋子扔入棋盒中,佯装神色无常继续说道:“他与发妻十分和睦,从未吵架,但是发妻突然就写了封和离书。”

沈旷眼神已经瞥向了放在桌案上很久那本《北冥游颂》,他本是不看这类游记书目,只因那书背后印了皇后的字迹才被他带了回来。

而印上的偏偏不是别的,却是“和离书”三个字。

若只是那几个字也就罢了,还接了一行——“成婚三年,两厢相伤,良缘已成怨偶……”

成婚三年,分明就是在说皇后与他。

“为什么?”沈旷不解道。

他很想问,难不成真想和他和离?还良缘已成怨偶?

傅庭安哪知道为什么,这直接问啊,哪那么多为什么。

但他仔细一想,也没听说谁家要闹和离,再者说,若是臣子和离陛下听说了,那他也应该知道才是。

不过陛下所说让他很耳熟,发妻、十分和睦、从未吵架……

“陛下,您说的不会是……”傅庭安狐疑地抬头,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冒了出来。

根本就没这个臣子?

沈旷瞪他一眼,自小一起长大很容易就猜到傅庭安想的是什么。

“皇后与朕感情甚笃,更不可能和离。”沈旷瞥他一眼,绝不承认是自己。

“是臣逾越了。”傅庭安在心中抽了自己响亮的嘴巴。

也是,哪有人会放着好端端的皇后不做,要闹和离呢?

更何况皇后看着端庄贤淑,更不会主动提和离。

傅庭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陛下的面色,若说不是皇后,那是谁能让他如此生气?

毕竟他可从未见过沈旷因旁人私事置气的时候。

“和离的理由无非是两个原因。”傅庭安想不通沈旷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美妙,但他对和离可太熟了。

沈旷挑眉,“无非”这个词让这件事听起来简单了些。

“要么是这位大人惹了夫人不悦,要么是这位大人的亲属惹了夫人不悦。”傅庭安这些年总结下来沈熙君跟他闹和离无外乎就这两个理由,“哦,还有第三种。”

“这位大人和他的亲属同时惹了夫人不悦。”

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家中琐事无外乎这样。

但沈旷思索一番,后宫井井有条,未听说谁去欺辱皇后,他更不可能惹了皇后不悦。

沈旷眉头紧锁,若无其事地问道:“那要是都没有,又该如何?”

“都没有?陛下,确信?”

“确信。”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傅庭安点点头,长叹一声,更加笃定道:“那必定还是这位大人及其亲属有过错。”

沈旷:“?”

这与沈熙君第一次提和离时他的反应极为相似,极为标准且过于自信的送命答案。

傅庭安作为过来人自知这种状态别人劝也没用,得自己撞南墙。

反正和离的又不是陛下,管他作什么?

傅庭安有作为过来人的自傲,只能给出一句规劝:“陛下,有时过于自信也是一种过错。”

“建议立刻赔礼道歉,不管是因为什么。”

广华殿今日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是过错。

下午进去议政的大臣也是提心吊胆的,被龙威扼持让他们请示的话语都变得简洁起来。

沈旷合上奏章,处理完了要紧的政务唤了内侍康平进来。

“皇后……”他还没说完,就见康平拱手。

“回陛下,娘娘午后应是在沁园筹办宫宴,可要请娘娘过来?”

是自小跟着沈旷的,主仆之间的默契非比寻常。

“嗯,知道了。”沈旷眼皮抽动,挥手让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