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3/3页)

“臣妾记得第一次见殿下,是在陈国的大殿上,怎的就想不起来之前还见过殿下呢?”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认了只会越挖越深,撒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还不如刚开始就说忘记了。

糊弄人这事安娴最再行,一个眨眼就将注意力引到了齐荀的胳膊上,“殿下下回受伤,还是先告诉臣妾,臣妾这毛手毛脚的猴子脾性,万一将殿下弄出个好歹好,臣妾拿什么来赔齐国一个太子出来。”

“臣妾就算是指甲长了倒钩,都会疼上好一阵,更别说殿下这红透的半条胳膊,人都是血肉之躯,这么大的伤口怎可能不疼,适才还被臣妾实打实地捏了一把,臣妾都不知道该怨臣妾不长眼,还是怨殿下自找的。”

齐荀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上,瞧着跟前人的殷桃嘴儿不停的絮叨,竟也不觉得吵,也没有开口去反驳她,顺庆带着太医进来,刚好碰到了这火爆场面,亲耳听到娘娘数落殿下的那段话,吓得脚步都颤了一瞬,可再一看,殿下居然也能干受着,当下叹息,这世间万物当真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主,也有能降得住他的人。

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娘娘有那个胆儿如此对殿下说话。

太医替齐荀重新检查伤口的时候,安娴也没有避讳,就站在跟前,一边怕着一边又错不开眼,染了血的纱布一揭开,安娴鼻腔突然就泛了酸,心口一阵子闷堵,憋的眼眶都红了。

她果然还是胆子小,经不起吓,面上看着多周正的一个人,可这才脱了一个袖筒,就没法瞧了,胳膊弯弯曲曲的几个疤痕,连着肩背,怕是那后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这时,安娴才明白什么叫刀口上过日子,齐荀一身本事恐怕也不是什么与生俱来就有,而是常年在刀口下死里逃生悟出来的。

太医重新给齐荀上了药,能用的药不外乎也就只有止血的功效,那痛楚,还是得齐荀自个儿扛,这一番忙乎完,齐荀自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转眼一瞧,就见安娴哭上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掉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大抵又觉得自己哭起来羞人,这便遮遮掩掩起来,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不敢去瞧齐荀,垂目只盯着自己的脚。

“给你,嗯?”

安娴应声抬起头,就见齐荀手里拿着她朝思暮想的金叶子钱袋,“用完了,再找孤要,孤养的起你。”

安娴就知道,这祖宗关键时刻最会撩人心智,分明就是一小袋子的钱,经他的嘴一说,就成了戳人心窝的糖衣炮弹,安娴也顾不得去拿钱袋,一头钻进齐荀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将自个儿的泪珠子蹭了他一身,自来她的心思就简单,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说出来的话也就是心里想的,“殿下,臣妾突然有点害怕了,臣妾不想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