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4页)

……她过得好好的,又为什么要被送来这里?

沈澜深呼吸一口气,咽下满腹为什么。再忍一忍,已忍了三年,不差这几个月。

沈澜原想问问怎么了,却又知道裴慎最痛恨旁人辩解,不说还好,一说恐怕今日没法善了。

她面色冷淡地掀开帘子,走进正堂,挺直脊背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咚”的一声,叫人心里一颤。

裴慎原本是一时气急加上酒后脑袋发懵,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她入府才半天,连清冬叫什么都未必知道,哪里管的到她头上。

他见沁芳平静地跪着,一时间讪讪道:“起来吧。”

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沈澜顺势起身。

她进来的时候看了眼躺在地上昏沉不知的女子、碎了一地的瓷碗、泼在地上的汤药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裴慎虽喜怒不定,但鲜少如此动怒。只是戎马数年,最忌讳陌生人孤身站在他榻前。

院中有这么多丫鬟,按理服侍裴慎必定是三四个丫鬟一起的,她哪里料到竟有人胆敢在裴慎熟睡之际,独自一人去摸裴慎胸膛心脏。

沈澜暗自叹气,只低头恭敬道:“爷,打死奴婢到底对官声不好,不如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这姑娘躺在这里煞是可怜。

怕他犹在生气,届时迁怒,沈澜低声道:“爷,醒酒汤已洒了,不若服几颗衣梅,拿各色药材制成,裹了薄荷、橘叶,生津润肺,最是解酒。”

裴慎点了点头,嚼了几颗衣梅,心中顺气,只冷冷一瞥清冬:“治好之后送去庄子上。”

沈澜心生叹息,喊来健妇将她抬走,又命小丫鬟去请一个擅长治内伤的大夫。

裴慎见状,便将念春等其余三个一等丫鬟叫进来,吩咐道:“你们三个谁是领头的?”

念春素来知道清冬看似温文不说话,实则心中有成算,否则也不敢挤开她去搀扶裴慎,又开口排挤她,却也没料到清冬竟敢干出这种事。

此刻,她被清冬的下场唬了一跳,噤若寒蝉,只强撑道:“奴婢念春,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素日里负责银钱往来。”

裴慎瞥她一眼道:“既管不好底下的丫鬟,便不必管了,将院子里的库房钥匙、账本对牌都交给沁芳。”

念春骤然被他这么一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沈澜又想叹气了。她再过几个月便要出府,不交接工作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接手新工作呢?只是沈澜也不好忤逆裴慎,便低头不语。

裴慎处理完了此事,突然道:“更衣,我一会儿要出府。”

沈澜自然明白,他刚回京,自要走亲访友,有一大票人要联络交谊。

可她原本打算寸步不离的跟着裴慎,若裴慎这段时间天天出门的话,她便麻烦了。裴延必定会乘着裴慎不在找上门……

就在沈澜忧思如何解决裴延对她的觊觎之心的时候,傍晚,裴慎赴宴回来了。面色如常,只眼中沉郁,分明是压抑着怒气,如同雷雨前兆,风暴前夕。

沈澜与他朝夕相处三年,一见他那样子暗道不好,下意识想避开,谁知裴慎直接把她喊进去道:“你去找几个人盯着四太太的院子。若四太太要出府,便来告知我。”

沈澜微怔。侄子往自己婶婶院子里安插人,这传出去也太难听了。况且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赴宴回来就这样了?

“是。”沈澜也不想多问,正要告退,裴慎突然道:“你可知道原因?”

沈澜摇摇头。见她不知情,裴慎只摆摆手:“罢了,这些个污糟事你也不必知道,去办便是。”

沈澜低头称是,出门便去找了念春

念春脾性泼辣,刚被剥了管事的权力,故而见了她便没个好脸色,“沁芳姐姐大驾光临,来我这破落地方做甚!”

沈澜不疾不徐道:“我今年十八,再过几个月便要出府。我一走,你勤恳些,大丫鬟的位子还是你的。”其他说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利益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