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当年事(一)(第2/3页)

陆焉生沉吟片刻:“知道。”

盛婳神色有些阴翳道:“实在不巧,我父亲就是双生胎子。”她顿了顿又道:“至于那行刺之人,应当是父亲兄长。”

“盛平?”陆焉生未见意外,开口问道。

他竟然想到了这处,盛婳一惊,但随即便又想开了,他能开口问他,应当是早便有些察觉。

盛婳点了点头:“是叫盛平。”

“平安。想来你祖父母是对他们是有期许的。”陆焉生开口道。

盛婳敛下眼眸:“也许吧。”

陆焉生不解问道:“他既算是你大伯父,为何要害你性命?当年你落水,是不是也是他?”

想起那年冬日里的刺骨凉意,那窒息感便侵袭而来,盛婳的手紧紧攥着裙摆衣角。

陆焉生起身,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安抚。

盛婳靠在他胸口,渐觉踏实回过神来,她并未否认,接下来要说的话,关乎盛家命脉,她咬了咬唇开口道:“他恨我父亲,恨我父亲顶替了他的官职,恨我父亲抢了他姻缘。”

陆焉生闻声一滞,显然也被她的话吓到。

盛婳慢慢退出他的怀抱,见他的反应,反倒是破涕一笑:“当日我知道这事时,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她长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把陈年钥匙,手轻轻一抬,里面是一沓帛纸。

“这是我母亲将要离世时,亲自交由我的。”

她将最底下的那张抽了出来,递给了陆焉生,陆焉生伸手接过,他垂眸看了一眼,是张答卷,瞧见愕然落笔“盛平”二字。

“这是盛欢登门那日送来的?”

盛欢登门那日,陆焉生也在,那日的事他只听得含含糊糊:“我还以为......”

盛婳接话道:“还以为不过是寻常的私隐?”

陆焉生垂眸,前世里盛家确实出了些事,那时恰是他最后一次征战,他已然重伤卧榻,只隐约知晓盛家与白家因为什么事情被牵扯到了,还未来得及问,便已气绝。

盛婳拿回那卷子道:“如你所见,这是我父亲当年科考所用的试题。”

“那为何会落款盛平?”陆焉生不解道。

盛婳闻声缓缓解释道:“盛家虽是生了双生子,但唯恐叫旁人知晓厌弃,惹人非议,便始终对外宣称只生了一子,盛安便是他们两人合用的名字,约莫我大伯天生性格讨喜格外得祖父祖母喜爱,便选择将我父亲常年隐匿在他身后。”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随着两人长大,两人性格便渐渐显露,大伯被骄纵的失了德行,明明聪慧至极,却从不安心读书,反倒是我父亲因着性子颇为沉着,又谦而学理,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便已展露才学,两人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被比较,这么一来我父亲便不免显得有些可惜......”

“所以你祖父祖母便将两人身份又替换了?”陆焉生问道。

盛婳摇了摇头:“仅凭这些倒也不至如此,只是后面的几桩事情才叫我祖父狠下心来。”

说着又从木盒中取出几张卷子来,依次摆开,不出意外,上面皆落款盛安二字,只是若细细辨认,很显然,第一张的字迹与其他答卷略有些不同,他像是想起什么来,拿起方才殿试答卷对比,上面字迹简直一般无二。

盛婳看了一眼道:“那是县试的答卷。”

盛婳葱白似的手点了点这些答卷道:“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他们当年所有的考卷都在这里。”

“这县试与殿试都是盛平去的?”陆焉生问。

“是,我大伯确实聪慧,县试参考便得神童名号,照理说他该自此以后步步高升才对。可惜他天性本傲,自得这神童称呼后便自命不凡,日日只知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再未进过学堂,是故一年三回府试都落了榜。”

“祖父见他越发不学无术,伤怀至极,可又是自己宠爱养大,又实在无可奈何,正在这走投无路之时,我父亲自荐替他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