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法利赛之蛇(三十六)(第4/4页)

厄喀德纳的泪像雨水一样流,他捧着谢凝的脸,再顾不上说半个字,近乎绝望地深深吻他,像是要把这个炙热的亲吻延长到地老天荒。

谢凝的眼前冒起金星,躯壳和灵魂都像被点燃一样热,但是管他呢,他的大脑还在宕机,身体已经及时做出了反应,执著地亲了回去。他们活像双生的蔓藤,彼此纠缠,仿佛能这么死死绕着,一直攀到高天上。

直到头脑懵懵得发胀,厄喀德纳才抵着他的额头,勉强与他分开。

“……是我,”厄喀德纳嘶哑地说,“我……我还在塔尔塔罗斯等你,那里的大门却打开了。深渊告诉我,我的苦役已经结束,立刻就能离开。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没有心情探究原因,只想赶快走,越早与你相见越好。我快速跑出那里,还要绕过三道黑墙,三道铜墙……我急得要命,只记得往前赶,不分白昼与黑夜,一刻也没有停过。我就这样翻越了火河,来到哈迪斯的冥间……”

他絮絮叨叨、巨细无遗地交待,似乎要借助足够多的细节,来让谢凝相信他不是梦境,亦非幻觉。

“……一到了冥界,我怕你在至福乐土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又怕你等我等得很久了,见到守门的刻耳柏洛斯,便勒令它马上让开,可它竟然违抗了我的指令。我气得大发雷霆,马上要撕下它的三个脑袋,这时,哈迪斯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是很古怪的,他对我说,‘记叙与见证者多洛斯’已经成了一个神,你去凡人的世界找他吧,他就在阿里马的平原等你。啊,我心里多么困惑,只是不愿浪费时间,因为我在冥府的大门口,已经白白耽搁了很久了。”

盯着谢凝的眼睛,又看到他颊边垂落的白发,厄喀德纳疼得心都被攥紧了,他流着泪,问道:“多洛斯,祂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住在这里,到昔日坍塌的宫殿上建起房子,像一个流浪的奴仆一样落魄,这怎么能是一个神呢?信奉你的人去哪了,服侍你的人去哪了?你穿着这么粗糙的衣袍,眼睛干涸了,头发也像雪一样白……你就让我再死了吧!我离开后,你是怎样过着每一天的呀?”

谢凝呆呆地盯着他,好像还在脑子里艰难地消化他的每一句话。良久之后,他像个开闸的水坝,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我不好!”他不管不顾地嚷道,“我过得不好,烂透了!我、我不、你……”

啊,这又回到了他们之间熟悉的相处模式。厄喀德纳慌忙自觉地把他抱起来,紧紧贴在胸前,让谢凝像小考拉一样扒着他。

谢凝语无伦次地乱哭了半天,才组织起支离破碎的语言,抽抽噎噎地诉苦:“你、你被骗了!你被奥林匹斯给骗了!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你再从塔尔塔罗斯出来,你一走,他们就给我喝了神酒,让我成了永生的人,我去找他们理、理论,他们还笑话我,不把我当回事……”

越说越生气,越回忆越窝火。谢凝肿着眼睛,气喘吁吁、呼吸急促,再也讲不下去了,他索性坐起来,胡乱打开厄喀德纳抱着他的手臂,把穿着的衣服发狠一撕。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火,”谢凝含着泪,愤怒地把碎袍子往地上一砸,“现在来做!”

厄喀德纳:“嗯嗯……啊?”

厄喀德纳:“哦!”

暴怒的情绪刚调动起来,就被多洛斯的命令打断了。厄喀德纳非常听话,并且非常乐意地遵从了伴侣的命令。

他爱怜地捏着少年的腰肢,严格按照对方的指使行事,不光达成了第一次的目标,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五次、第六次,同样超出标准,柔情似水地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