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4页)

雨水透过落地窗进到室内,在地板上蜿蜒凝聚,汇成大片水泽,留下暗色痕迹。

雨下了整夜,天明时分,乌云方才散去。

阳光普照大地,气温急剧升高。氤氲的水汽凝成白雾,在烈日炙烤下瞬息消散。

一只羽色斑斓的小鸟飞落窗口,低头梳理羽毛,发出清脆的鸟鸣。

鸣叫声唤醒沉睡之人,云婓从昏迷中醒来,神情有瞬间迷茫。

阳光恰好落在脸上,他试着抬手遮挡,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臂依旧僵硬,动一动都很困难。无奈,他只能眯起双眼,等待麻木感过去,再一点点撑起身,挪向背光的墙边。

等待的过程中,记忆开始回笼。

云婓闭上双眼,完全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这让他松了口气。虽然打定主意同归于尽,可能够摆脱束缚自由地活着,谁又乐意死呢?

麻木感一点点消失,云婓尝试活动手指,顺便打量身处环境。

第一感觉就是破败。

穹顶不必提,壁画斑驳,模糊得看不出原样。深色墙皮脱落,地毯脏污不见原色。桌椅损坏破旧,表面爬满一道道划痕。

木床少去一条腿,床幔和被褥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床头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烛台,边缘垂挂凝固的烛蜡,包裹小片灰色蛛网。

床对面是黑漆漆的壁炉,壁炉上方悬挂长方形框架,看样子像是画框。可惜里层空荡荡,只剩下破损的木架。繁复的花纹雕刻其上,边角凿有宝石托架,昔日华贵可见一斑。

屋内唯一完好的就是房门。

木制门扇紧闭,把手和门锁是坚硬的金属,色泽很新,和房间内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不像是休息的房间,更像是一间破败的囚室。

云婓有能力走出去,只等恢复体力,破坏门锁轻而易举。

气温继续升高,窗台上的小鸟振翅飞走。

麻木感褪去得很慢,相比之下伤口好得极快,大部分已经结痂。这让云婓产生怀疑,这样的恢复速度显然不符合常理。

正思量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开启,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四目相对,云婓看清来人严肃的面容和破旧的长袍,对方也看到坐在地上的云婓和遍地狼藉。

男人迈步走进室内,放下手中托盘,盘中是一块巴掌大的烤肉和一碗散发奇怪味道的谷物。

“日安,您的早饭。”

语言很陌生,云婓却能听懂。

他将目光移向托盘,男人凝视他的发色和双眼,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欺身上前,一刀直逼心脏。

云婓大吃一惊,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拼尽全力也只能避开要害,匕首擦过他的腰间,差一点就要捅穿。

男人一击不中,回手又发起攻击。

锋利的刀刃抵至脖颈,绿光陡然出现,匕首再无法近前。

男人措手不及,云婓抓住时机,一脚踹向男人腰间,将他狠狠踹飞出去。

男人迅速爬起身,不去捡地上的匕首,一声暴喝,身体迅速变宽拔长,皮肤变成暗褐,爬满裂纹,活脱脱一层干枯的树皮。

云婓狼狈在地上翻滚,躲避男人踩下的大脚。

地板连续被踩塌,现在一个个不规则的缺口,让云婓的躲闪愈加困难。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冲入室内,看到眼前情形,登时勃然大怒。

一声怒吼,老人化身为树,身躯比男人更加粗壮,头顶展开树冠,伸出的树杈锋利无比,堪比一把把利刃。

老人扑向刺杀者,两个高过三米的树人撕打在一起。

互殴的力量超乎寻常,脆弱的建筑承受不住,很快变得面目全非。半截墙壁倒塌,屋顶洞穿,演绎现实版的拆家。

经历数个回合,老树人棋高一着,将刺杀的男人摔倒在地,虬结的树根凶狠踩下,咔嚓一声,地上的树人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