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七)调查(第3/3页)

当时单飞白身受重伤,被带到“海娜”、生死不知时,匡鹤轩明知道来了可能会死,可面对宁灼,也是敢上前质问、出手袭击的。

对宁灼,他不是怕,而是敬。

二人现在还会时不时对战几场。

和宁灼的相处时间愈长,匡鹤轩愈发现,宁灼比单飞白更容易相处。

他冷淡无情的外表下,带着股别样的、能叫人死心塌地的魅力。

可当着自家人的面,匡鹤轩总不好承认自己被一个男人魅住了。

于是,他假装和小雇佣兵对话,却一眼一眼地望着宁灼,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肯收回视线。

……

当夜七时,宁灼准时踏入了“调律师”的新根据地。

这里是下城区的一处旧城寨,建筑结构特异,有一座轻轨穿楼而过,从外头看,像是把这立体而混乱的大楼一箭穿心了。

这回接待他的“调律师”仍是三哥。

三哥托住下巴,满腹哀愁:“这些日子是被哪个小弟弟绊住了脚啊,都不理人了。”

宁灼和他斗嘴皮子斗惯了:“你又不是人,别硬装了。”

“滚蛋,我风流倜傥,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哪里不像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嘴长在我身上。”

不等“调律师”再回嘴,宁灼难得主动偃旗息鼓了。

他还想着“速去速回”的事情。

他把一小皮箱钱放在了柜台上,简明扼要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要‘哥伦布’音乐厅的内部构造图。最详细的。”

“调律师”望着那一箱子钱,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收。

宁灼一眼看出他情绪有异,轻轻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调:“……嗯?”

“调律师”抬起眼睛。

这一刻,他不是“调律师”,是三哥。

三哥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单飞白最近怎么样?”

宁灼知道他这样问,必然有他的道理,不答反问:“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三哥轻声说:“……小心他。”

宁灼垂下眼睫。

三哥如此语焉不详,让宁灼产生了一点联想。

——“调律师”耳目通达,极有可能是通过数据演算,监测到了单飞白最近搞爆炸案的行径。

这起爆炸案完全是由单飞白一手促成,宁灼并未参与其中。

所以,在“调律师”看来,单飞白极有可能是自作主张,暗地里铆着劲儿,要给“海娜”找麻烦。

可宁灼无心将他们二人的计划跟“调律师”交底,因此只简洁潦草的回答道:“知道了。”

三哥着意看向宁灼。

小时候,三哥讨厌宁灼,总是跃跃欲试地想把他的睫毛拔下来。

时至今日,看到这两副密而长的小扇子,他依然是手痒。

但他克制住了。

三哥再不提单飞白的事情,一把拎起皮箱把手,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重新恢复了那张欠揍的笑脸:“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待宁灼转身离开,三哥脚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他尽力了。

“调律师”有诸多铁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出卖客户的机密。

上一个天生嘴快的人格,已经当着宁灼的面饮弹自尽了。

三哥作为主人格之一,明知故犯地打了这个擦边球,决不能姑息。

他不至于当场自尽,但关禁闭是必须的了。

下一秒,三哥的世界开始闪烁,变黑。

他在一步步被自己的躯体吞噬,即将落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

“这次,应该要很久不见了。”三哥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看了就让人生气的面孔,拿腔拿调地念,“……死活凭我去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