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昏然的房间里只剩下瓷罐儿一人,纸糊的窗户映出一片惨淡光影,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精美的玉器、绚丽的绸缎、与名贵香料留下的绮丽气味,这里果真和那管事的说的一样,繁华似梦,锦绣成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桌上的琉璃灯闪了一下,明亮的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瓷罐儿有被吓到,他一下子坐直,像是只受惊地小兔子紧张地张望左右,但并没有人来。

他收回目光,张嘴打了个哈欠,随后闭上眼睛魂游天外去了。门外的树影摇动,月华如水,漫上白玉似的石阶,无声转动的琉璃灯里仿佛藏着个拇指大的小人,随火焰舞动。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动,秦正茂带着些微醉意站在门口,他扶着门,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床上的小美人。

小小的少年安静地坐在那里,脑袋低垂,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身后,还有几缕搭在肩膀上,这身大红色的衣服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的白,像是冬夜里的一捧雪,却又映出三分的明媚春光。

烛光摇曳,宽大的衣摆迤逦铺开,似春末的荼蘼,一直开到天尽头去。

秦正茂猛然觉得自己在席间可能喝得真有点多,又或许是他闭关的时间太长,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合心意的美人了,一时间竟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

他扶着门框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不过这也没什么,等他玩过几次,也就腻了。

瓷罐儿脑子里正想着白日里在院子里看到的颜色鲜艳的鸟儿,也不知那鸟儿叫什么名字,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应该红烧还是清蒸,他想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刚要抬手擦擦嘴角,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眼下人真的来了,瓷罐儿也不显得慌张,他依旧是跪在床上,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雪白脖颈与肩头,大红的衣服衬得他如白玉一般。

如果管事的在场,一定要感叹瓷罐儿简直是做男宠的万中无一的好苗子,就算是他们精心调教了多年的花魁,第一次接客也难免会心生退意,瓷罐儿却好似完全没有羞耻心,正将自己平日里的所学原原本本应用到实际中来。

秦正茂看得心里泛起痒来,这些年来他也睡过不少的美人了,没有一个能像眼前这个少年让他这样心动,他身上带着一股充满矛盾的风情,让人特别想要探究清楚,秦正茂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关上身后的门,向屋里走去。

瓷罐儿垂下头,抬手将胸前的衣服又拉开了些,秦正茂顿时觉得口中更加干渴,迫切地需要什么来纾解胸中的燥气,他一个跨步走上前来,捏住瓷罐儿的下巴。

这果真是那难得的小美人,秦正茂俯下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要将他压倒时,吱嘎一声,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冰冷的风雪灌入屋内,吹散满屋的旖旎,秦正茂回头,只见一青袍男子提刀站在门口,长风掠过他的衣袍,他神色冰冷,来者不善。

他并不认识这人,也探不出此人的修为,秦正茂还想再问问此人的来路,男人举刀便砍。

秦正茂忙祭出法器,与之交手,只过了两招不到,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此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而来?

然他几次出言相激,对方都不言语,眼见对方手中弯刀直取自己命门,秦正茂无路躲避,抬手抓起床上的瓷罐儿丢了出去。

瓷罐儿一脸茫然,没人跟他说伺候人还有这么大风险,弯刀映着摇曳的灯火,像是一轮雪亮的新月,瓷罐儿看清了男人的脸,那是很好看的一张脸,鬓若刀裁,眸若寒星,像一把刚淬过火的兵刃,刀光浮在他的半边脸上,显得格外他冷冽吓人,瓷罐儿下意识闭上眼睛,只希望这一刀下来不要太疼。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人收住刀,还接住了他,待他站稳后,那人甚至还空出一只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面。瓷罐儿垂下眸,睫羽撩过温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