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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这日她在慈安堂无论怎么等,也没有等来周渡的人过来提醒她该去学骑马了。

她心下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告诉自己,很可能只是恰好他今日被事情绊住了脚,他们之间可从没有过承诺,说他每到半下午便必须得来教她学骑马。

只是她自己习惯了,且一厢情愿,觉得他一定会过来。

她便这样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直至等到黄昏日暮,也不见人来,便知晓他今日是真的不会来了。

但她还做了糕点,总不能浪费。她左思右想,不知是什么驱使着自己,竟就端着糕点自己摸去了周渡的院子。

清水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堪称的上是熟门熟路,她端着端屉,心下忐忑不已,居然有些害怕稍后可能会看见的画面。

但是害怕看见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便就这样,没头没尾地走进了清水居。

往常向来都安静的出奇的清水居,今日却不一般,她越走近,便越能听到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和铜盆盛水的哗哗声。

清水居中没几个丫鬟的身影,在她眼前奔跑的全是小厮。

她出声拦住一个,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春白见是她,赶紧道:“江姑娘莫怪,我家大少爷今日是因为出了事,才没能前去陪你骑马……”

“我知道。”望着这满是血红的铜盆,她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瑜珠问:“他受伤了对吗?他人怎么样了?”

“人已经没事了,江姑娘且放心。”春白总算机灵了一回,看了看瑜珠手中端的糕点,再看看已经点起烛火的屋中,悄没声问,“江姑娘如今可要进去看看大少爷?”

咯噔的一声,瑜

珠被他的话吓到。

她瞄了眼春白,有些惊讶于他的胆大,但看着他越发沉默的目光,却昭示着她其实同样也起了这胆大的心思。

纵然是未婚的夫妻,纵然是已经出入过不少次他的书房,但那都青天.白日,如今已是月上梢头的时刻,她贸然再去周渡的房里,被人瞧见恐不知要如何闲言碎语。

可她垂眸看看自己手上的糕点,又看看自己这些日子因为学习骑马而越发粗糙的掌心,不禁失笑。

她心下其实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又何必要过多纠结呢?

她又再次看了春白一眼,这回的眼神透露着丝丝坚定,叫春白一眼便能看出,道:“我为江姑娘引路,江姑娘请随我来。”

这是瑜珠第一次进到周渡的寝卧,是比她的屋子要大上许多倍的气派,与她常去的老夫人屋中差不多,完完全全符合他家中嫡子长子的身份。

她一眼便瞧出床榻在屏风后头,手上捧着血盆的春白还欲为她引路,但她只是又看了眼春白,春白便马上会意,端着充满血腥味的铜盆退了出去,顺道还将门关上,只留她一个人,站在这昏暗的屋中,与周渡隔了一扇屏风,遥遥相望。

“瑜珠?”

她没有出声,但周渡却已经开始察觉到是她,并且唤她。

她顿了下,端着端屉便走了过去。

绕过屏风便能一目了然地窥见他的床榻,瑜珠走到跟前才发现,眼前这人,大半只臂膀都赤.裸在外,缠满了纱布的胳膊在一片摇曳的烛火下格外刺眼,叫她端着糕点的手差点不稳。

她想过周渡会受伤,但没想过,他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是去做什么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婚前不能提前去看郎婿的身子,她脑海中只剩春白适才端的那盆血水,与眼前周渡苍白无有血色的神情。

她颤着手将端屉放下,坐到他床前圆凳上。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刑部办案,受伤也是常有之事。”

周渡一派坦然地与她相告,似乎是想转移走她的注意,紧接着又问:“你今日前来,是特地来看看我为何没有去赴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