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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老夫人喃喃。

就是没想到,周渡真能狠的下这份心。

送去姑苏苍南山求学,便是到下次科考前都不许再回来的,那是整整三年,周家还没有哪个孩子,离家过整整三年。

但周渡却不将这问题视为问题:“祖母若是没有意见,我待会儿便去请示父亲母亲,舅父是国子监祭酒,有他出面写举荐信,苍南山那边定也愿意收。”

“那是自然……”老夫人又是喃喃。

而温氏和周开呈得知自家大儿子的打算后,虽被他的想法所震惊,但双双冷静下来一想,这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唯一有害的,大抵便是离家太远。

但那么远的地方,昌平侯都叫两个儿子打包过去了,周池有什么去不得的?

山间僻静之地,他若真能静下心来好好念念书,考个功名,倒也的确是好事一桩,他若真考不上,便也说明,他无论如何都是上不去的,那等地方送去了都是无用,那更别提山下这种五彩斑斓的诱惑之地了。他们将来便也不再在这方面强求他了。

不错,的确是不错。

所有人都觉得不错,唯有周池自己,想要一哭一闹三上吊。

可他是个男子,好歹还有点男子气概,闹了两回见没人想要改变心意之后,只能耷拉着耳朵,自己收拾东西踏上了去

往姑苏求学之路。

这样,至少日后他同陈婳婚前闹出孩子之事便可以先解决了,周渡想。

接下来,便是要推翻他和温若涵这桩众人都认定的婚事,叫他顺顺利利地娶到瑜珠。

瑜珠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是他去往老夫人院里请安的那个午后。

是他许久不曾再见过的少女青葱的模样,嫩白的指尖,瘦弱的身形,稍微的一抬眼,一躬身,都透露着谨慎与小心翼翼。

少女脸上依旧画着淡淡的脂粉,遮掩了几分夜里才有的狼狈,抬头叫她“大表哥”的模样,脆生生的,十足惹人疼。

周渡忍下腹下那股暂时不该有的悸动,凝视她不过两息,便道:“前些日子,我说的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昂?”瑜珠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是哪桩事。

但很快便想明白,是说她“夏虫不可语冰”那次。

她微红了脸,沉默地摇着头:“不关大表哥的事,那夜是我鲁莽了。”

“你没有鲁莽。”周渡好脾气地与她道,“爹娘全族都被人杀死,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我说话不当,你没有错,只是方法没有用对。”

瑜珠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是在问他,什么才算对的方法。

“你愿意相信我吗?”周渡回之以坚毅的目光,“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会对天下所有的不公与晦暗一个交代,如若你相信我,便把一切都交给我,不要自己鲁莽行事,我保证,不出三年,我一定叫杀害你全家的凶手,得到相应的惩罚,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叫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坚定,加之还有那样一张不曾动摇过半分的脸颊,叫瑜珠想不相信都难。

何况,她如今这样的身份,除了相信他,又还有什么路走呢?

她鬼使神差的,便就信了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周渡终于舍得与她笑一下:“好了,其他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同你说,将来是我执掌周家,所以如若你在周家受了什么不该受的欺负,记得一定要同我说,家族最忌讳姑息养奸,即便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我也不会容忍。”

瑜珠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心下想的却是,这大少爷今日莫非是吃错药了,与前几日说话的神情与语气,也都相差太大了。

可不想,后面还有更离谱的。

周渡在她要出书房门之前,又叫住她。

“你会做糕点吗?”

瑜珠不解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