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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亲手推她入深渊的人,亲手将她的一生都差点毁了的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宥,不可能再对她抱有一丝的同情。

“所以你同周渡住在外头还真是明智的决定,若是周池一定要迎陈婳进门,那将来在家中,你们便是妯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都觉得恶心。”黎容锦道。

瑜珠垂眸,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心底里也是万分同意她这个说法。

住在外头,当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是夜的清水居,卧房里一切都很安静。

瑜珠独自坐在床头看书,床前点了一盏尚且煌煌的油灯。

周渡推门进来,对于这种静谧已经习以为常。

他走到床边,坐在瑜珠跟前,高大的身形瞬间投下一片极重的墨影,落到她的书页上,引得她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将她的书抽走,俯身将人圈住,裹挟着一身冰凉清淡的酒气,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

“姑父姑母难得回家,便陪着多喝了两杯。”他下巴冒着有些硬刺的胡渣,蹭了蹭瑜珠的脖颈,“别嫌弃我,嗯?”

“嫌弃。”瑜珠偏要唱着反调,推了推他的脑袋,“一身酒气,洗漱了才准上床。”

周渡不应答,只是闷闷地笑着,圈紧她的腰身却紧一点,再紧一点,直至听到瑜珠似受不了地嘤咛了一声,才松开她,眼里含着幽幽的期待,起身即刻喊人送热水进来。

瑜珠红了半边脸颊,知道他没什么好事等着自己,因着陈婳和周池的事,今日并不想多搭理他,便选择不再等他,径自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闷的只剩

半颗脑袋。

周渡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便见到片刻前还在等他回来的妻子,如今竟已经在拿后背对着他。

他滚了滚喉结,兀自也掀起被子钻了进去,用惯常的姿势从头往前抱住瑜珠。

“是不是有心事?”他问。

瑜珠不说话,但周渡约莫已经猜到了。

他双手不安分地动着,叫瑜珠想要假寐也不能够,正想拿脚踢他,却被他顺势钳制住,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床前的油灯一直没有熄灭,晃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明,照亮榻上纠缠的身影。

“是不是知道周池的事情了?”他问。

“嗯。”他的热汗滚落了一滴到瑜珠的脸颊上,烫的她浑身酥麻。

“抱歉。”周渡哑着声道,“他毕竟是我弟弟。”

“我知道。”瑜珠模糊着眼睛,“那是你弟弟,他要娶谁,同谁在一处,我都干涉不了,日后眼不见为净便是。”

听她语气中满满皆是退让的意味,周渡是夜虽然吃了个半饱,但心下里却很不是滋味。

在瑜珠同意再度与他试试看的时候,他便暗地里发过誓,此生不会再叫她受一点委屈,如今这样的情况,她总还是委屈的。

他抱紧了瑜珠,听她在自己怀中渐渐呼吸绵长,睡颜安稳,心底里最不可及的那片柔软,便又被轻而易举地打破。

翌日天不亮他便早起,前去调查周池之事。

萧神远外任的地方距离上京也不远,赶马快些的话,一日便能到。

瑜珠等在家中,见他一整日都没出现,便知道他这晚大抵是回不来了,独自在清水居睡下,夜半迷迷糊糊,却听到身旁有人的动静。

屋里没有点灯,她恍惚惊醒,见到床前果真有个黑影在动。

看个子,看身形,都是周渡没错。

“你怎么回来了?”她满是疑惑,想要起身,却被周渡赶紧又摁了回去。

“刚过丑时,起来做什么?”他蹑手蹑脚,回来的响动已经极小,不想还是吵醒了她。

他褪完衣裳鞋袜,跟着挤进被窝里,瑜珠顺势被他揽进怀里,问:“人找到了吗?”

“嗯。”周渡低低地应着,“人就在京城往西三十里地的庄子里,说本来是想趁着年节带着她和孩子回家来,有个名分,认祖归宗,结果临到半路,她身子不适,怕是要生产,两人为了稳妥,便选择走了陆路,临到半路的时候,却真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