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光年以外(第3/3页)

“那个……我叫顾嘉年,寓意是有好运的一年。”

“我知道。”

顾嘉年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知道我叫什么?”

“嗯,”他的声音懒洋洋地钻入她耳朵,向她介绍自己,“迟晏,迟日旷久,海晏河清。”

迟晏。

顾嘉年在心里重复一遍,过了许久才再次抬头看他,他的背影很快拐进二楼玄关转角,消失不见。

他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难道外婆和他说过吗?

外婆应该认识他吧。

那么外婆有说她是高考失利来过暑假吗?

顾嘉年莫名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事。

或许就算别人知道了也觉得没什么,但就顾嘉年浅薄的十七年阅历、以学习作为使命的小半人生来说,她自暴自弃、高考失利,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被放逐到此的。

思索不出。

顾嘉年坐进昨天坐的单人沙发里,回过头想要找上次看的书,这才发现她身后的这一排书架竟然被整理过了。

第三层和第四层整齐地摆放着《人间喜剧》系列,其余几层则是其他通俗易读的现实主义小说,类型与风格和她前一次提到过的书单高度重合。

她环顾四周,发现其余的书架并没有动过,依旧杂乱无章。

顾嘉年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望向二楼的方向,只能看到雪白的墙壁和玄关柜子。

她甩了甩脑袋,总算把乱七八糟的杂念抛出去。

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她给自己倒了水,去了卫生间,在沙发周围方圆一两米的范围内也敢随意地伸展胳膊和腿了——就像一只逐渐熟悉了周遭环境的猫咪。

十一点,大厅里的摆钟敲响。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顾嘉年阂上书本,抬头看去。

迟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圆领棉麻衬衫和垂顺柔软的灰色长裤。

他刚洗过头,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半湿的发,有几滴未被毛巾纤维俘获的水珠沿着耳廓淌下,顺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流进衣领里。

顾嘉年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外婆跟你提过我吗?她说什么了?”

迟晏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烦躁,他懒懒散散地走到书桌后坐下,伸了个懒腰,而后支着下巴抬眼,久睡方醒的嗓音格外沙哑。

“嘉年。”

他的语气平缓,仿佛是在呢喃她的名字,又好像只是在单调地念这个词。

“你外婆告诉过你名字的寓意,但大概没说,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吧?”

“那会儿,”迟晏说着,伸出手比量了一下桌腿的高度,漫不经心地哂笑着:“你才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