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败花萼(第2/3页)

“连本王的人都敢动。”

辛朗闻言,心下大惊,但不知魏玘所言为何,一时进退维谷、无法应答。

魏玘嗤笑一声,讥道:“愚不可及。”

“若非你生在王室、承袭血脉,你这少主可有半点用处?”

“你自称对阿萝有所亏欠,却疏忽大意、任人摆布,不知巫王痛下杀令,命铁卫行刺阿萝,纵她来到上京,也不肯罢休。”

“这出虎毒食子的戏码,真叫本王看得尽兴。”

一番话唇枪舌剑、冷嘲热讽,打得辛朗如饮醍醐、幡然醒悟。

他俯首,道:“殿下恕罪,外臣……”

——至此收声,再无其它。

辛朗本欲辩解,却无话可说。作为兄长,他被父亲玩弄于股掌之中,确实亏欠阿萝太多。

魏玘见状,笑里带哂,冷眼扫过辛朗。

他揭过此事,又道:“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阿萝身世?”

辛朗听他另易话题,便调息,稳下心来,方道:“回禀殿下,论阿萝与王室之间的关联,除却辛氏与祭司,无人知晓。”

“但……阿萝的灾星谶言,不单是辛氏、祭司,涉事铁卫也有所耳闻。”

得此答案,魏玘双目一眯,泛出分明的冷意。

他敛眸,按下不发,只道:“谶言之事,人多眼杂,你可否掌控?”

——口吻凉淡,已是耐着性子。

听出他话里藏锋,辛朗背脊一寒,道:“祭司与铁卫心向王室,外臣自当竭力,只是……”

“只是什么?”

“涉事铁卫如今大多在册,唯有蒙蚩已死,还有另一名铁卫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魏玘的叩指声猝然停顿。

辛朗见状,心知魏玘需要解释,便咬紧牙关,将内情悉数道来——

两年前,小院看守轮换,一名铁卫初见阿萝,心生邪念,罔顾祭司谶言,欲趁夜越栏而入、行不轨之事。好在辛朗恰来探望,于其入院前喝止。

之后,二人追逃入林,辛朗体力不敌,自此丢失铁卫踪迹。

魏玘听罢,面色愈加阴沉。川连侍立他身侧,只觉胆战心惊,不禁收声敛息。

辛朗自觉羞愧,也闭唇噤声。

三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氛围宛如凝冰,凉意四起。

良久,魏玘才道:“那畜生是何长相?”

辛朗皱眉,思忖片刻,越发愧怍,道:“外臣……记不清了。”

魏玘冷笑,杀意分毫不掩。

辛朗一激,忙道:“应、应是长身、魁梧,左眼似有一道长疤,以及……”

“……”

“殿下,外臣当真记不清了……”

川连在旁,见此情形,暗生悲悯。

听辛朗描述,二人不过一面之缘,又是趁夜追逃,哪怕当真记不住面部细节,也实属正常。可肃王眼力过人,记忆力更是不群。相较于肃王,辛朗确实蠢钝无能。

幸好,魏玘并未多言。

他闭目,强压怒焰翻滚,再睁眼时,又作如常冷沉。

“去查。”他道。

“既不在册,取他从前履历,回报本王。”

辛朗如蒙大赦,垂首称是。

尚不待他松懈心神,忽见冷锋一闪——

竟是一柄玉柄革鞘匕首,镶有红、绿宝石,已不知何时,被魏玘抽出鞘来,刃可削铁,光似坚冰,在他掌中抛起、旋转、回落。

四壁之间,寒芒飞舞,分明映照墙上,却似悄无声息、割人喉头。

魏玘道:“少主。”

低唤散漫,却与烁光、冷硬相交,令辛朗不寒而栗。

便听魏玘笑了一声,又道——

“与本王为友,最要审时度势、通权达变。”

“阿萝是本王的人。不论她是辛萝,还是蒙萝,她只是本王的阿萝,本王保定了。如你巫疆再有人来,胆敢伤她一根毫毛,就是与本王作对,自当权衡后果。”

“你既做不了主,便将本王所言,原封不动,转述给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