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作孽(第2/3页)

人名甫一出口,当时的场景再度浮现,令她声音愈颤、险些变调。

“你为何……要那样对待秦陆?”

魏玘闻言,目光一冷。

因他有意默许、存心戮以慑众,秦陆之事早已传遍王府,广受窃议。阿萝不懂越语,本不该知晓此事——除非有人透露,甚至引她亲眼目睹。

他略加思忖,便已明了八分,知是鱼杏儿从中作梗。

结论如此,魏玘越发躁郁。

秦陆等人,背后牵涉众多,他本不愿与阿萝谈及此事。可按阿萝的性子,若不将此间种种尽数说明,恐怕还会惹出更多误会。

他默了半晌,终究展臂,牵来木椅,沉身一坐。

才道:“秦陆与陈广原二人,听命于我兄长,有心置我于死地。”

阿萝闻言,心间一惊。

在她看来,魏玘的话匪夷所思:兄长与他分明是家人,怎会有心害他?但她很快想起,魏玘曾说,他居于金笼、与人互相厮杀,大抵正是在说此事。

她低头,不知如何回话。

魏玘见她如此,只挑眉,并未多做解释。

他探掌,向怀中摸索,取出什么物件,出示道:“这是我兄长的信物。”

阿萝抬眸一看,杏眼圆睁。

那是半块玉佩——与她所有的一半很相似,但形状不同。

魏玘道:“这本是一整块白玉,刻有云纹,凡是为我兄长效力之人,均会获赐此物。秦陆将其一分为二,一块留以自证,另一块应当在你手中。”

阿萝越发困惑,道:“可是……”

“秦陆不是这样与我说的。”

“秦陆说,他予我的半块玉佩,是他亡妹的遗物。他还说,他亡妹被你……”

魏玘冷笑,凉声道:“被我如何?”

“王府人尽皆知,秦氏独他一名男丁,并无兄弟姊妹。”

阿萝蹙眉,陷入沉默。

只听魏玘又道:“自你抵达肃王府初日,秦陆就对你分外关注。他应当也同你打听过不少讯息,话里话外,无不与我有关。”

“至于他予你玉佩,也是为让你以此为证,去寻其余同伙,最终将你诱至我兄长手中,好令我兄长寻得可乘之机,借由你巫族身份,向我发难。”

“可惜秦陆其人,行事缜密不足。他将玉佩分为两块,本该尽数藏于怀中。何曾想,他将玉佩取出予你时,却将另一块留存屋内,被王府宿卫觅得。”

“正因此,这块玉佩才会在我手中,证明他与我兄长确有联系。”

言及此,魏玘环臂,脊骨一抵,靠往椅背。

“够了吗?”他道。

“这些话、这些证据,难道还不足以助你判明好坏?”

阿萝垂首,久久不应。

看她似是困惑,魏玘顿觉无奈。他知阿萝读书虽多,但从未出过小院,更不曾与人有过往来,真要她理解个中缘由、盘明内情,自然难于登天。

可话语至此,已足够清晰明了,再让他说得更简单些,他也没有头绪。

正为难时,却听阿萝道:“所以……你都清楚?”

魏玘沉眸看她,见她目不转睛、神情认真,不由眉峰一挑。

他道:“清楚什么?”

阿萝道:“不光是秦陆很关注我,你也很关注秦陆,是吗?”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秦陆会来找我,会给我什么东西。但是,他不够仔细、不够小心,被你找到了他的玉佩、证明他是坏人。是这样吗?”

——连问两声,不疾不徐。

魏玘勾唇,道:“是。”

他想阿萝纯稚近痴,却思维敏捷、反应迅速,竟能辨出此事系他亲手布局。

这些年,他与太子党羽明争暗斗,对秦陆一类谋划,早已屡见不鲜——不过雕虫小技,怎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阿萝听罢,又低下头去。

魏玘见她如此,以为她仍有疑惑,长指敲向臂间,好整以暇,等她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