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间印(第2/4页)

一个滚身把人用力按在地上,二话没说,拿拳头开揍。

应程也不是乖乖挨揍的人,膝盖顶开唐星辰的腿,手照他肚子上掐了把,一点没收劲儿。

唐星辰倒吸一口冷气,面容紧绷,脑门重重磕向对方锁骨,亦是完全不手软。

应程疼得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低下头,张口咬住了他肩膀。

唐星辰头皮发麻,五官扭曲,不甘示弱报复性地咬回去。

应程虎口蓦地一疼。

两人滚倒在草地里,打得全无章法,只管发泄,怎么粗鲁怎么来。

弱不禁风的矮小植物压瘪一片,衣服头发沾满了草屑,绿化带像是被蝗虫席卷扫过,两人终于打够停手。

各自滚到一旁,向天平躺。

夕阳终是坠落尽头,灰蓝色的天与夺目余晖交染,短暂地纠缠不清后,化为浅金色逐渐从眼底褪去,深重暮色悄然无声,侵袭而至。

迟暮过后,是初冬寒夜。

应程盯着那片越来越淡的残阳,抬起右手,映出虎口上清晰的牙印。

“舒服点了么。”

唐星辰微喘着气,内心平复了几秒,散漫道:“这么善解人意。”

应程说:“不然怎么是爱骗人的渣男。”

唐星辰失笑了声,眉目渐渐舒展。

先前那股挥之不去的痛苦和无力,似乎在这片刻的胡闹中,被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别处。

不论对方是否真的猜出了什么,又或者盲目地在安慰。

总归挺管用的。

他由衷说:“谢谢。”

“不用,”应程坐起来,滑板拎到手边,弹了弹,“看在它的面子上。”

“去你的。”

唐星辰不轻不重踢了下他小腿。

随后又道:“上板还是没学会,你这老师当得也太差劲儿了。”

应程把板翻过来,拍他肚子上:“起来,学不会今晚别走。”

唐星辰拽住他胳膊,身体一跃而起。

“学不会今晚上你家住。”

……

唐星辰认真做一件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上板、滑行和荡板以最快的速度学会,短短一小时内,已经能踩着滑板自由来去。

不过学会归学会,他最后依然跑应程那儿蹭住去了。

没有其他原因,单纯的不想面对唐世德而已。

心情复杂,理不出头绪。

唐星辰目前除了不让自己添乱,似乎也帮不上多少忙。

说不定再擅自插手,老东西又是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势,所以干脆选择回避。

每天不是到这个人家里住住,就是到那谁的地盘蹭蹭。

活得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但心底的那份阴霾却在无声无息中,一点一点变浅变淡,化进了寒冬的雾气里。

最终被冰雪覆盖,于阳光中消弭。

十二月中旬一到,气温再次直线下降。

应程的那床棉被终于从计划里出来,盖在了床铺上。

高三上学期还剩一个多月,他久违地接到了秦歆竹的电话。

座机拉黑了,这次对方换了个移动号码。

“你爷爷的寿宴快到了,你需要出席。”秦歆竹说。

听筒里的语气依旧是平淡、没有起伏、不带感情。

时隔如此之久,应程奇迹般平静了许多。

听到让自己烦躁厌恶的声音,不仅可以心平气和,甚至还能有点兴致与其周旋。

“让我去,你们也不怕丢脸?”他说。

省委书记的寿宴,按照应家以往的排场,不用想都知道会请哪些达官贵人。

大大小小的富商和官员,美名其曰为朋友,表面你来我往地阿谀奉承,眼里满是假惺惺和掩藏不住的算计,无一不是逢场作戏。

小辈们待在一块儿,也是少不了攀比或讨好。

应程从小到大,见识过没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光想想都觉得无聊又烦。

秦歆竹说:“这是规矩,你是应家的后辈,不可能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