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3/8页)

他指着奏折中间的一页上那个叫“陈重山”的人名说:“父皇,此人是炮制井底宝匣案的的最大疑犯,也是挑起此次灾民之乱的嫌疑人之一,儿臣绝没有诬陷他。徐大人将此人塞进来,其心可诛,儿臣怀疑他是不是与叛军有瓜葛,借着替江南百姓鸣不平的借口想方设法救这些反民。”

“井底宝匣案?”延平帝一蹙眉,“这又是什么案子?”

听到这几个字,下方的太子心头一跳,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楚王下意识地看了太子一眼,声音弱了好几分:“儿臣,儿臣不敢说。”

他这态度反而更加惹得众臣更加好奇狐疑。

“说,朕在这儿,有何不敢说?”延平帝怒瞪着他。

楚王这才为难地说:“就是松州旁边的越州一村庄在河边打井取水,挖到几丈深的时候挖出了一只很古朴的匣子,听说匣子里有一张白绢。”

“那匣子呢?”延平帝又问。

太子明白自己没法逃了,扑通跪下:“父皇,那匣子已被儿臣烧毁。上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说什么前星不修,祸及天下,荒谬,鱼肚藏书这种老伎俩也敢弄出来忽悠百姓。未免不知情的百姓被蛊惑,因此儿臣烧了这匣子,命人填了那口井,并下了封口令。”

他这话算是洗清了徐云川的嫌疑,徐云川对陈重山的事并不知情,那说他勾结陈重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陈重山就不成立。

但徐云川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话题越来越偏,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井底宝匣案,谁还记得今日朝会的初衷?

就连原本还跟他站在同一立场的太子也自顾不暇,忙着去向皇帝表忠心去了。

果然,接下来朝上的走势完全偏了,延平帝询问了井底宝匣案,又问了陈重山是何须人。

楚王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了一番兄弟情:“父皇,儿臣到了江南后,无意中听说了这个传言,便知道肯定是有宵小作祟,故意陷害二哥,因此儿臣立即安排人彻查此事。后来便查到了陈重山身上,他的身份甚是可疑,但儿臣想此事既已被二哥压下了,儿臣也不便再提,就准备处置了陈重山,哪知徐大人不识其身份,还以为他是蒙冤入狱,因此才造成了今天的误会。”

这番话一出,延平帝的神色都和缓了不少。

重视兄弟情谊,做事果决,虽说狠辣了些,可对于反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太子听到这番话,心里差点气得吐血,但还不得不咬牙承了这份兄弟情,以在延平帝面前留个好印象:“多谢五弟替我着想。”

徐云川心情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他知道,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替那些蒙受冤屈的百姓一个公道,如今成了一纸空谈。

果不其然,当天延平帝并没有处理此事。

而且接下来几日,都没见徐云川。

直到五天后,一张圣旨送到了徐云川面前。

徐云川不辨忠奸,差点诬陷楚王,念其不知情,从轻处罚,发配南越,任高州通判一职。

从繁华的松州到偏远流放之地的高州,从四品的知府到六品的通判,徐云川这次降职不是一点点。他本来就是个地方官员,没多少圣宠,这一去高州,陛下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他了,他也就别想回来了。

当然,除此之外,皇帝还对楚王下了一道圣旨,先是斥责其为救灾,手段过于激烈,后半段又念其是为了大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因此从轻处罚,禁足三个月,罚薪半年。

这点惩罚于楚王来说不痛不痒的。

唯一令徐云川欣慰的是,延平帝下旨将他奏折中所罗列的五州八县牢狱里关押的这些反贼同伙免除死刑,流放至西北、西南和南越。

但这也是让徐云川更加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