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6页)

程关月往日都是率性自在的性子,这是她头次见她如此郑重的说一件事,送别她后心中正堵得慌,就听说大长公主来了。

沈婳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裙,在凌越的心中大长公主是唯一尊敬的长辈,她见着太后并无紧张,可一听说她老人家,就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与羞怯。

自从熙春园的事后,大长公主便深居浅出,两人也没机会见面,不想再相见两人的身份已全然不同。

大长公主今日穿了身棕红的锦袍,脸上挂着喜色,一瞧见她便止不住地盯着笑,将本就羞涩的她看得满脸通红。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来,让我老婆子好好瞧瞧,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沈婳羞红着脸,小步走了过去,大长公主直接揽着她与自己坐同一张椅子,牵着她的手左右地看,“比上回瞧见圆润了些,更好看了。”

上次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不仅刚从水中上来,还衣衫不整面色惨白,这段日子将养回来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她娇娇地说了句多谢大长公主,便被她老人家捏着掌心努了下嘴,“马上都要成亲了,还喊大长公主?”

她浓密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低低地喊了声:“姑母。”

就见大长公主乐开了花,挥了挥手让人将东西抬了上来,足足两个大箱子,一打开便流光熠熠,堆满了金银珠玉,好似屋内瞬间便亮堂了。

这份礼也太贵重了,沈婳顿时便要起身推拒,就被大长公主给拉着重新坐下。

“可不敢推,这份礼我老婆子已准备了足有七八年,从阿越十六岁便开始为他攒聘礼。偏生这臭小子不争气,让我等了这么多年,先前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等着他娶妻了,好在你出现了。”

“你都不知道,那日他让方玉恒来请我,说帮个小姑娘解围,我有多高兴。”

沈婳一时听得入了迷,连拒绝的话都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道:“可阿越之前不也定过亲吗?”

“那怎么能算呢,他连那姓苏的小姑娘的面都没见过,当初得了消息自己多了个未婚妻,还抽空给我寄了封家书,说让我赶紧将婚事给退了。除了你啊,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过心。”

“我算是瞧着他长大的,知道这小子冷情冷性,对谁都戒备的很,唯有说起你时,他的神色柔和眼底有笑意。”

沈婳止不住想要多知道些,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看上去认真又娇羞地道:“我也没有您说得这般好,平日都是阿越照顾我待我更好。”

小姑娘言辞间的袒护与毫不遮掩的喜欢,让大长公主听了都觉得欢喜,也难怪那眼高于顶的臭小子会动心。

她长长地叹了声气,捏着沈婳的手轻轻拍了拍,“有你这话,我老婆子便放心了。”

“我这人的脾气也不好,性子要强,自小就被父皇骄纵惯了,夫婿是自己选的,城也是我自己拼死要守的,我从未后悔过。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护住我的孩儿。”

“当年我带着两具尸骨回京,便瞧见了他,半大的孩子浑身都是伤,见了人不会行礼也不说话,像个小哑巴似的,我还当是哪个宫人,一问才知道竟是小皇子。”

“若是换了未出嫁时的我,怕是根本不会管他,也懒得搭理宫内的争宠之事,可我的孩儿没能立住,瞧见他便心软了,尤其他有双倔强又不服输的眼,让我仿佛瞧见了自己。”

“我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了药,这小子还是倔的很,连声姑母都不肯喊。但没过几日的校场,有匹失控的马儿冲我撞来时,侍卫都没他的反应快,还没马儿高大的小少年,便敢抓着缰绳上去御马,最了不得的是还真让他给控制住了,只是被救下时,手掌已是血痕累累,就这也不肯喊半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