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4/5页)

那年他才上战场不过两年,领兵胜了几场仗,在军中不过稍露头角,就敢拿人头来威胁她。

这也是苏太后为何如此忌惮与畏惧他的原因,凌越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并非良善而是睚眦必报的恶鬼。

一想到曾经的可怕记忆,苏太后的手开始打着颤,她深呼吸了几下,到底是认命地道:“哀家知道该怎么做。”

她之前为了给沈婳挑选下一个夫婿时,谋划过如何名正言顺,谁能想到她的孙儿没用上,反倒便宜了凌越。

凌越却对她毫无信任,“何时。”

苏太后被问得不堪其扰,扶着额头,“你这么多年不娶不也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

“急。”

苏太后:……

“知道了,让她这几日留下为哀家侍疾。”

凌越拧了拧眉,神色有些不快,他可不放心把沈婳一个人留在永寿宫。

“不是你要赐婚要名正言顺,怎么?你还怕哀家会害了她不成,哀家不是你,小丫头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害她。”

这话听得凌越想发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却是能对亲生孩儿下手的人。

苏太后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只能梗着脖子继续道:“哀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不会做这等玉石俱焚的事。”

“但愿如此。”

凌越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从个不受宠的旁支女爬到太后的位置,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长腿一伸径直站起,只是他从她眼前走过时,苏太后没忍住喃喃地开口道:“哀家如今已将你曾经之苦都尝过了,你还不愿罢休吗?”

她确是待他不好,未能做好一个母亲,可这些年来她日日活在恐惧之中,眼盲了背脊弯了,浑身都是病痛,大抵也没几年的活头了,他的那些苦痛她也都偿上了。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真的不能缓和吗?

凌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讥诮地道:“远远不够。”

死便是解脱,他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轻松松便死了。

她此生做得做错的事,便是当年没狠下手掐死他。

说完径直扬长而去,留下苏太后枯坐在榻上,日光从她头顶蔓入,她定定地出着神,远远看着就像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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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出了正殿,又回到了偏殿,外头看守的宫女瞧见他便将脑袋垂得更低。

他堂而皇之地进内,就见已经有宫女给沈婳换过了衣裙,她乖顺无比地闭着眼还在睡。

一看见她的睡颜,好似顷刻间所有的阴郁与戾气都消散了。

他弯腰在她的床畔坐下,见她的酒气还未散去,白玉般的小脸依旧红彤彤的,心底便有满腔的欢喜。

他将她压着的碎发拨到耳后,理了理被她踢开的被衾。

沈婳怕热得紧,不过是薄薄的一层锦被,都被她给踢开了,露出一截洁白光滑的小腿,凌越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地将她盖好。

他握着她的手掌,轻轻地在指节处落下一吻。

他本不欲在成亲之前太过越界,实在是小姑娘的反馈应太过美好,不过也足够了。

沈婳再醒来时殿内昏黄,唯有两盏微弱的烛火,她睁着发懵的眼坐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

下午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记得自己喝了五皇子的酒,再后来就不胜酒力被扶到了榻上。

她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很是伤心地伏在凌越怀中哭,说着她做了什么噩梦,之后好似还发生了些难以启齿的事。

至于她是何时回的家,具体还发生了些什么,她便记不得了。

沈婳扶着脑袋轻微晃了晃,想喊杏仁给她倒杯醒酒茶,一抬眼才发觉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鹿鸣小院,她还在永寿宫的偏殿。

沈婳立即掀开被衾,低头发现了身上的衣服,惊觉竟不是她来时穿得那一身,那个荒唐的梦瞬间又浮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