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5页)

他不笑还好,他一笑她反而顾不上羞了,全成了羞赧,手肘往后用力一顶,侧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有、有什么好笑的,你学时不这样嘛?”

凌越学什么都是上手即会,别说是这小小的叶片,就连刀剑骑射他皆是天赋异禀。

可见小姑娘瞪圆着眼,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看得他心痒痒的,哪还顾得上其他。

即便她顶得那一下不算,凌越也受用得很,长臂轻展从腰间移到了她的手上,宽大的手掌紧紧包着她的手,抬起搭在了唇瓣上。

“来,我教你。”

沈婳一直觉得自己还算聪慧,很多东西虽然学得不算精,但上手还是快的,可今日却初次尝到了挫折的滋味。

这看似小小的一张叶片,她居然花了整整两刻钟,别说吹曲子了,竟是连个像样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偏偏教她的还是凌越,她刚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一,却频频出丑,吹到后面不仅连腮帮子都酸了,更是沮丧到不行。

她的双颊微微鼓起,泄气地将抓着叶片的手一垂,恹恹地道:“你说得没错,我确是不太聪明。”

凌越不曾安慰过人,战场不欢迎弱者,他向来严苛对待每一个人,他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沈婳不是他的将士。

他抬了抬眉尾,淡声道:“会不会这个,与聪不聪明无关。”

顿了下:“为何想学这个?”

沈婳垂着脑袋沮丧地道:“上回我听你吹得很好听,却有些孤寂,便想陪你一块合曲。”

凌越一直当她是小孩儿的玩心起来了,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淡色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温和,“合曲也不一定非要用这个,你会抚琴便很好。”

“这不过是个解闷的小玩意。”

他没说什么安抚人心的话,只是语调平和,像是在与她闲聊,没想到沈婳那股失落的情绪竟渐渐好转了些。

听他这般说,不免露出了些许好奇,“那您是怎么学会的这个?”

她先前与他说话都会用上敬语,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一下改不过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就用上了您。

凌越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作为惩罚,听见她短促地嘶了声,才放开手道:“目之所及,最适合的东西。”

沈婳诧异地仰起头看他,见他神色寡淡,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她总觉得凌越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包括他幼年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为何会小小年纪有如此好的武艺,又为何会让先帝最年幼的皇子上战场,都是她好奇却又不敢问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凌越低下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从她眼中看出了些许小心,便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

“想知道?”

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有关他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我幼年只学过一件事。”他像在说旁人的事般平淡:“握刀、杀人。”

沈婳的呼吸不自觉地轻了,他明明出生贵不可言,乃是龙子凤孙,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富贵荣华才对。

但他没学过任何器乐,这小小的叶片,便是他唯一排解寂寞的东西。

沈婳不敢再往下问,更不敢去听,她甚至觉得问出这个话的自己,就像是个揭开他伤口的恶人。

“疼吗?”

沈婳揪着他的衣袖,轻抚着他手臂上那个半月形的伤口,她其实最想抚摸的是他腰间的那个伤痕,他当时一定疼极了。

凌越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弱者才会感怀过去,懊悔曾经,他无事可懊恼,也并不觉得过往有何不可对人言的。

可怀里的小姑娘却难受极了,不过是听了个开头,便一副恨不得把将他的衣袖给浸湿的架势。

真是个傻子,为别人的事如此伤心难过,倒叫他不舍得讲了。

“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她磕破个皮都要掉眼泪,元明大师说他九死一生,又怎么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