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4页)

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盏,发凉的手脚终于暖和了许多,紧绷着的脊背也和缓了下来,斜靠在软榻上,想要歇一歇。

可刚闭上眼,就听杏仁诧异地咦了声:“姑娘,您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沈婳猛地睁开眼,低头去看。

果然,那个系在腰间,绣了她名字的荷包,此刻不知去向。

-

宁寿宫花园内,凌越拧着眉,两根擒着獒犬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劲,甪端委屈巴巴地将咬了半块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这没出息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想咬人,而是盯上了人家的吃食。

“别见着什么都想吃。”

甪端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铜铃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家主人,又不舍得看了眼地上的糕点,到底是没敢再动嘴。

见它听话,凌越便松开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抵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没多久,甪端又咬着什么回到了他的腿边,那颗硕大的脑袋,不停地在他袍角蹭着。

凌越不耐地低下头,就见它嘴里咬着个粉色的荷包,正邀功般地往他手掌上送,还发出几声讨好的嗷呜。

他向来不喜这等脂粉气重的东西,挥了挥手便要拂开。

不想惯是听话的獒犬今日却很是反常,使劲地将东西往他手上塞。

里面到底是何物。

凌越眼里闪过些许寒芒,略顿了顿,没再拂开,单手解开了荷包上的系绳。

而后露出了与他想象中全然不同的物什。

两块褐色的圆形糕点。

还伴随着淡淡的栗子香,似乎在证明这确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心。

“……”

凌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荷包角落的娟秀小字上。

——呦呦。

-

沈婳今日为了进宫本就没睡醒,又受了惊吓,回到鹿鸣小院,就一头扎进了床榻,待丫鬟们来瞧时,人已经睡熟了。

杏仁以为她只是累了,让其他人小声些,解下床前的幔帐,点了盏安神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而她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见有獒犬在后追赶,一会又梦见青面獠牙的凌越提着长刀拦下她的去路。

等从梦中惊醒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守在外头的杏仁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进来,就见她抱着锦被坐着,“姑娘醒了。”

沈婳环顾着熟悉的卧房,提着的心缓缓落下,“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方才老夫人和夫人都差人来过了,知道您睡着便先回去了。”

“来人可说了什么?”

每回她进宫,祖母都会喊她过去问话,想知道宫内娘娘与太子的近况。至于母亲,肯定是关心她有没有饿着累着。

刚想着杏仁便道:“老夫人是请您过去说话,夫人则是送了盏燕窝过来。”

还是娘亲最心疼她,沈婳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是睡了一觉,可这觉睡得着实是累,身上更是出了些细汗。

她舒展了下身子,听杏仁问要不要布膳,竟难得摇了摇头:“身上乏得厉害,我先泡个澡,一会再用膳。对了,派个人去素心堂,就说我吹了风身子不适,明儿一早

再过去给祖母请安。”

杏仁一一记下,出去安排了会,很快便将浴池备好了。

沈成延疼爱女儿,样样都想给她最好的,当初建鹿鸣小院时可花了不少心思。

什么琉璃瓦碧纱窗,别家姑娘有的她不能少,别家姑娘没有的她也得有,甚至冬日里怕地龙烧得太燥,还专门备着散热的水风轮。

浴池更是不必说,就在卧房旁特意搭建的,夏日戏水冬日泡澡再方便不过了。

当初建成时,邹氏可在老太太面前酸了好一阵子,说她一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何必花这么多心思。且衬得她女儿的瑶芳院太过寒酸,岂不是被外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