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看着壮硕的牛他挽起裤脚有些蠢蠢欲动,却听见咚的一声,田里冰凉的水溅到了他脸上。

“你干啥呢?”

秦小满踩在田里,看着弓着背挽裤脚的杜衡,他放开犁,几步过去把杜衡挽起的裤脚又给扯了下去,将白皙匀称的小腿给遮上。

“我不把裤脚挽起下田要打湿的。”

“这开春儿积雪才化不久,田里水深,水冻脚,泥巴也冻脚。你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

杜衡弯腰又要去拉裤脚:“哪里那么娇弱的。”

秦小满拦着不让他下去:“你脚先前折过,这骨头虽然长好了,但不如原来长的,受雪水泡着会疼。”

“田边那块小地也是我们家的,你翻地,不翻田。”

杜衡站在田坎边上,看着挡着他的哥儿,微眯眼睛伸手捏了下他的脸:“成吧,听你的。”

秦小满从田里爬起来,他把小镰刀拿给杜衡:“这块地只有半亩,有两年没有耕种了,杂草长得到处都是,要先把杂草割了再翻。”

杜衡接过镰刀:“我晓得。”

看着过去割草的杜衡,秦小满笑的露出牙:“累就歇息,别紧着干,当心把腰伤到了。”

杜衡闻言干咳了一声,他都还没用上腰,倒不必秦小满说自己心里也有数好生护着。

尖利的铁犁有黄牛在前头拉着,秦小满在后头推,犁头扎在泥巴里,牛壮实拖着不费力,干板的泥巴被翻起来,水田一会儿就浑浊了。

秦小满有力气,往日里翻地没有牛,又不像别人家有两个以上的劳力,可以用犁,用耙,自己只能用锄头像挖地一样来挖。

这朝可省力的很。

他挥着鞭子跑的飞快。

而杜衡蹲在地里割草,冬雪寒死了不少野草根子,长大开花的艾草虽是死了却还是立在土里,手指头那么大一根。

他挨着把半亩地的草割完,干草根子堆在一起,还能装回家做烧火柴。

这三分地没有被种植,不光是家里的田地多就舍下了,杜衡蹲在地里割下了扎根深的老草,锄头下去咯咯与沙子摩擦的声音刺耳,土壤薄而疏松,砂石子也多。

杜衡去过家里的肥地摘过菜,土壤肥沃,松软深厚,腐殖质层好,和这头野草根子深扎在里头吸干了不多水分的土地大相径庭。

“先前家里有这么多空闲着的地,你怎么没有租出去呢?”

“我先前也是有想过给租出去的,可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

“村子里租地出去的大抵都是地主在做,寻常人户想把地租用出去少不得惹到地主,指不准会暗地里收拾你。我先前人缘口碑本就不好,要是租地出去眼热的定然前去地主那嚼舌根,到时候得罪了地主日子更不好过。”

“如此倒是不如少赚点钱,也算是破财消灾保个平安。”

杜衡眉心一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着满哥儿一个人守着这些田地过到现在也当真是处处小心谨慎。

“相公,来吃点面饼吧。”

杜衡闻声收起锄头,抬头见着秦小满已经从田里起来,拿着面饼子过来,不知觉就已经干了一个多时辰的活计。

他背心里微有些汗,干活儿是真饿肚子,早食分明没少吃,而下已经见饿了。

两人一起并肩坐在高土埂上,垂着两条腿吃家里带出来的面饼,再喝些水,风里有新草和泥土的味道,有两分惬意味道。

劳累后吃点饼子味道不比肉食差。

杜衡慢条斯理的吃着饼,看着田里的水全然浑浊了,黄牛甩着尾巴也在啃田坎上新长出来的细草。

“这么快就犁了半块田了。”

秦小满啃着饼乐呵道:“还是这牛有力,干起活儿来就是快。按照这般翻下去,家里的田五天就能翻完。”

杜衡见着秦小满额头上的汗水,他揉了揉他的脑袋,把自己剩下的半个饼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