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只是朋友46

萧寒舟本以为自己先前听得的那些话已经是极难挨的了, 却不想接下来却还有更为过火的说法。

最开始说话的那仆役声音又压低了一成,像是说什么隐秘一样,小声“什么千年灵芝、万年玉髓的, 我瞧着那人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另一个人似是愕然“这还不够?!要是我得了但凡其中之一,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萧寒舟绷紧的唇角都在发颤,他在心底嘶声反驳怎么会够?如何能够?!!

对比阿绎为他做的,他的这些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无!如何谈一个“够”字?!

萧寒舟的心音自然无法传入镜中,倒是先出声的那仆役似乎被另一个人的回应逗笑了,在“嗤”的一声后, 笑斥“瞧你那点出息。”

另一个人也不恼,自嘲了几句“眼界如此”之后,又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头那个人四下瞄了瞄, 又比划了个附耳过来的姿势, 等身旁的人会意凑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小声“上个望日,我从家主书房外经过,正瞧见那人被家主赶出来,衣衫不整的、还露着一小截腰……那白的啊,汗珠凝在上面、真真似玉一般, 啧啧、也亏得家主忍得住。”

镜外的萧寒舟脸色已然铁青。

因果镜显现出的画面限制,萧寒舟只能看见那边隐隐绰绰的人影,并不能看见两人的相貌, 又因为镜内镜外的隔绝,他连分辨神识都不能, 不过他仍是将两人的声音都死死记住了。

那仆从刚刚提起了“望日”, 有了这详细的时日提醒, 萧寒舟倒是想起了那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阿绎在外时遇到了仇家,身中牵丝蛊。

他那日为解蛊毒而来,只不过阿绎最不喜人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所以蛊毒刚解,便不顾身体尚虚弱、匆匆离去,应当就是那时候没有防备,才不巧被那说话人撞见的。

而且阿绎的那仇家……

这次在因果镜外以旁观者的姿态重新看了那一遍过往,萧寒舟才知晓,那仇家如何算是阿绎的仇家?那分明是他的仇家!是他当年在苗寨九族眼皮子底下取走了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凤凰引,阿绎为了帮他引开追兵,主动暴露,从此以后追杀不断。

这本就是他惹得祸事,也本该是他的仇人。

阿绎只是在代他受过罢了。

……非但代他受了苦,还要被人如此指指点点。

一时之间,萧寒舟竟分不清心底那些恨意多少是对着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又有多少是对着自己。

镜中之人却不知外面萧寒舟的心情。

八卦热闹人人都爱,更别提这种艳情轶事。他们惧于萧寒舟的威严不敢直接说家主如何,但是落到任绎身上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两人嬉笑着说了不少荤话,直让听的萧寒舟后槽牙都咬得嘎吱作响,等到终于调笑完了,又好似可惜一样叹“不过他那苦心谋划注定要落了空了,谁不知道咱家主对白家的那位少爷情根深种,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念念不忘。”

萧寒舟早先便已知道了他和白尽流谣言,本来只以为是些无根无据的流传,但是这会儿听到家仆谈论的语气才知,这事在萧家竟已像是共识。

果然,另一个人也应,“说得可不是嘛。早先就有人说,家主何时会把人接来,这不就是了吗?连客房都没特意准备,还直接住进家主院子去了。”

“我可听人说,当日是家主直接将人抱进去的嘞。”

“……恐怕过上几日,这府上好事就将近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萧寒舟未曾想,自己那时为防万一隐瞒白尽流的伤情,竟会造成如此结果。况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尽流在萧府养伤后不久,阿绎就要从玉云乡回来了……

思绪刚刚转到这里,萧寒舟整个人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