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水墨河山(第2/3页)

……

“这就走?”梁锦荣惊讶。

沈策懒得说,要不是你们两兄弟从进来,就盯着昭昭,也不会这么快。

“锦珊说,你们家长辈都回去了,家里有事?”梁锦华最后问。

沈策点点头,带昭昭走了。

这一次不像上回要接送客人,只有兄妹俩,坐的是沈策的小游轮。

他在舱里换上要见长辈的西装,从镜子里端详自己的脸,找到一副备着的黑色的半框眼镜,擦擦镜片,戴上。昭昭想到老阿姨的话,环他的腰:“戴眼镜更不像好人。”

“是吗?”他笑。

下一刻,她脸上有镜片的凉,压在皮肤上。

镜片的凉意,让这亲吻变得内敛,安静。沈策要摘掉眼镜,她不许,亲糊了镜片,他取下放到洗手池旁。“你在马场吃醋了,梁锦荣和我说话的时候?” 她搂他的脖子。

“你说是,就是。”

“他都没我高,有什么好吃醋的。”

沈策点头:“有道理。”

“哥。”她叫不够他似的。

“嗯。”他照例,答应着,从不厌烦。

“你说,像我们这样谈恋爱正常吗?”始终想抱,亲不够。

“正常不正常,不都一样,”他答,“没人管得着你。”

“会腻吗?”天天吃一种东西,再好吃也会腻。

“不会。”

“也许久了,就不新鲜了。”

“你可以试试,”他笑了,“试试二十四小时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这一件事,做十年。再看看我是不是骗你。”

她心动了,盯着他,如同一个昏君盯着美人。心里把古代祸国殃民的美人典故都过了一遍,设想着,如果沈策喜欢听裂帛之音,她也一定乐意广集天下名贵丝绸,天天撕给他听。为他建宫铸台,为博他一笑,山遥水远地送天下的荔枝来……

“在想怎么养我?”沈策忽然问。

她抿嘴笑着。

头发被他摸了摸,他把那个眼镜重新擦干净,戴上。

镜子里的昭昭,背靠着推拉门,望着他。他从镜中望着她。

一切如昨,归家前车祸受伤,她脸上的伤疤,许多微妙的细节,让他无法忽略……过去的他死于二十六岁,而今,又到了这一年。他猜,这一年不会好过。如果没逃过此劫,最怕的是她接受不了。别的,倒也无所谓。

五点,他们到了澳门。

沈叔叔早叫人等在一楼大厅里,让兄妹俩到了,不用上楼,先去一楼的书房。

“难怪你要特地换衣服。”她悄声说。

“一会儿少说话,听着就好。”沈策叮嘱。

难道是过年的规矩,小辈要在祖辈书房被训话?昭昭被他嘱咐的不安,和沈策一道进书房外套间的会客厅。没人,人声都在隔壁。

沈策带她进隔壁的大会客厅,这是过去曾祖父用的,常年挂锁,没大事不用。

她婚宴时来,只见书房和套间会客厅,没机会见这间。

里边全是红酸枝的老家具,将屋里的光和影都压得沉了些,几个盆景架上是黄香梅,算是点缀。里面坐满了人,男女都有,在低声笑着聊着,见他们两个到,都面上挂着笑,静了。昭昭跟着沈策,一个个打过招呼,最后回到大伯跟前。

“今日是长房的大事,所以你的叔伯,还有姑姑们都来了,”年迈的大伯说,“你来。”

沈策走到大伯面前。

大伯握住他没伤的那只手臂,滑下来,两掌合握住他的手,轻叹口气,带着几分疼惜说:“希望换个父亲,能替沈家留住你。”

片刻的静默。

沈策微颔首:“谢谢大伯。”

昭昭如坠云雾,众人已笑着恭喜大伯。

她谨记沈策的话,不多问,和沈策一道落座,接人递来的热茶。他似乎一进这屋子就和她不熟似的,除了饮茶,就是回应长辈们的关心,视线不常在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