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有, 但也可以试试。

葭音红着脸取过来东西,背对着镜容, 将耳坠子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听到簌簌的衣袍声, 对方伸出手,捏住了少女发红的耳垂。

她的耳垂很小巧。

为了更好地穿孔,打耳洞之前要用指腹对耳垂进行充分的按压。一来可以让耳垂变薄, 二来还可以将耳朵揉麻,起到麻醉的作用。

镜容的手刚捉住她的耳朵, 葭音的身子就软了。

背对着那人,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几根手指极为修长,触碰得她的耳朵、脸颊极烫。

小姑娘的双肩抖了一抖。

镜容垂下眼来。

一下便看见,她修长白皙的玉颈。

她的脖子很长, 很细,像优雅知性的天鹅。佛子目光稍稍顿住, 佯作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轻轻揉捏着葭音的耳垂。

她受不住了, 缩了一下, “好痒……”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糯, 像一块清香的桂花糕,在人心底里化了开。

镜容手上动作一顿,声音缓了缓:

“痒么?”

“嗯……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镜容, 你捏得我好难受……”

“难受,哪里难受?”

他迟缓一沉吟, “若你嫌我重, 我便轻些。”

“不是嫌你手重, ”她像个小鹌鹑一样,“你捏得我心里痒痒的。”

日光无声穿堂,温柔地笼在二人身上。

无论是葭音,或是镜容,脸上都带着情动,与情动时不自然的羞赧。

他终于把耳垂稍微捏薄了些。

取了针来,消毒。

“你若是痛,就同我说,或者你掐掐我。”

葭音乖巧点头,“好。”

打耳洞又怎会不痛。

针.头刚扎进去,她就龇牙咧嘴,几乎要咬碎了一口小银牙。

镜容知道她疼。

小姑娘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住这些。见状,佛子的手也软了下去,有些不舍得扎了。

“痛么?”

少女咬着下唇,眼角盈盈挂着泪,“不、不痛。镜容你扎罢,用力些也没事的。”

可这声音里,分明带了哭腔。

镜容的手不由得滞了一滞,药箱里面没有麻醉散,眼下这皮肉之苦,他恨不得去替她受。

他看不得她掉眼泪的。

她一哭,佛子的心都要化了,也有些慌神,温柔哄道:“马上好了,马上好了。你若是疼,就掐我的腿。”

话音刚落,大腿根处猛然一痛。

镜容奈无笑笑,还真掐啊。

这小丫头,手劲还挺大。

他刚往里穿一分,腿上就痛一分,痛到最后,二人都麻木了。

花了一整个下午,耳洞终于穿好。

她也将泪哭花了,像只小花猫。

“镜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娇气。”

他低低笑了声,“娇气些好,男人才要糙。”

“娇气哪里好了,”她撇了撇嘴,坐在黄铜镜前,“太娇气了,吃不了苦,以后遇见什么事,就不能与你一起面对,与你一起扛。我宁愿糙一些,日后遇见什么了也好与你一起分担。”

“就比如这次在泉村,我感觉我虽然人来了,但什么都还要靠着你。”

葭音从镜子里凝望着镜容。

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

他的声音也是温缓柔和,道:“胡说,若没有你,怕是现在泉城的病都好不了。再者,葭音,即便日后天塌下来了——”

镜容的话忽然顿了顿。

紧接着,他十分认真地,望向铜镜中的少女。

“也不用你扛,不用你分担。”

葭音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耳洞上插着细细的一对茶叶棒,等痛感过去了,再去戴耳环。

所幸耳环是纯银的,可以直接佩戴。

她戴着这一对耳环,在新春之夜为泉村唱了一出《迎春台》。

许多人都没听过戏的。

她站在村民热心搭建好的台子上,鲜艳的长袖翻转,足尖轻轻踩着台子,一边唱,纤柔的腰肢一边打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