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5页)

李太傅握着笏板,皱眉不语。

又走了两步,李砚书往后宫的方向看了眼,冷峻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色:“算起来阿妩入宫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她在慈宁宫过得如何……父亲,不然我寻人给她递给口信,就说家中都挂念她,不知她现下可好?”

“本朝明令,外臣不可与内侍相交。”李太傅板着脸道。

李砚书面色讪然,刚想认错,便见自家父亲停下脚步,又压低声音道:“不过太后一向宅心仁厚,使点银子派人传句话,便是太后与陛下知道也无伤大雅。这几日没有你妹妹的消息,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昨日夜里还梦到你阿娘,怪我没照顾好你妹妹,害她年纪轻轻就和离在家,耽误这大好年华……”

想到昨夜老妻在梦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李太傅现下还有些惶惶然,稍缓心绪,他看向长子:“你去办吧,得了你妹妹的消息记得告知我。”

李砚书颔首称是,父子俩走下那宛若龙垂其尾的龙尾道,便分开两路,各往各的衙署而去。

彼时连绵细雨稍停,天色却仍笼着一层灰色轻纱般黯淡,雕甍画栋的紫宸宫寝殿内,龙凤喜烛积了厚厚一层的烛泪,安静不到两个时辰的红罗帐内又渐渐起了动静。

堆叠散乱的锦被中,裴青玄从后拥住怀中香软的身躯,见她乌发堆腮,一副累极沉睡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后颈。

又抱了一会儿,虽只是静静贴着,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甜香气,不知不觉又起了兴。

以前醒来时也会有些冲动,缓上一阵便好。可自从拥着她睡了这几日,好似上了瘾般,无时不刻都想在她里面,与她紧紧相连不愿分离。就如民间那支《我侬词》唱的那般——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在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初读此词,只觉牙酸。直至体会到床笫间的极乐,方知何为耳鬓厮磨,何为夫妻一体。

薄被之下,大掌细细摩挲着她那身细腻雪肤,明明清醒时那样倔强清冷的脾气,身子却好似水与云做成,软得不可思议,又如上好羊脂白玉,细腻温润,直叫人爱不释手。

“阿妩。”他拥着她,低低在她耳侧唤着,换来她一声不耐咕哝,又继续睡去。

裴青玄也不计较她的冷怠,抱着她也能寻出些乐子。譬如亲过她纤薄小巧的肩头,振翅蝴蝶般精致的肩胛、小巧撩人的腰窩,嫣红如蝶瓣的柔软,还有藏匿其间似软亦坚的小小红豆——他腕间那根串着红豆的红绳在她入宫时便已取下,先前还有些不大习惯,总觉得缺了一部分似的。可现在她整个人都已在他身边,那条红豆手绳便再无必要,两相依偎时,何须再相思?

不紧不慢碾磨间,蝶瓣渐沁晶瑩,犹如窗外又下起的雨,稍抬她蹆,又贴到耳畔唤了声:“阿妩。”

她仍是懒懒地嗯唔一声,便不再迟疑送了进去,这下怀中之人再无法安睡,纤长眼睫动了动,眼里还蒙着一层刚醒来时的迷惘水雾,直到一阵撑意袭来,才陡然回过神,扭头惊愕看他,原本柔糯的嗓子也透着无力沙哑:“你…你有完没完!”

横在身前的长臂愈发拢紧,男人磁沉嗓音缓缓响起:“吵醒你了?”

他一脸无辜又坦然的模样叫李妩心下更是窝火,咬了咬后牙:“这样我还能不醒?”

“那你接着睡。”裴青玄道:“朕轻些,尽量不吵你。”

李妩闻言更是气结,没好气去撞他的胸膛:“你这般我如何还能睡?松开。”

裴青玄如一件熊皮大氅般严严实实将她裹在怀中,罗帐间水流拍打声未停,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啞:“这话说岔了,阿妩该松开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