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侯对(第2/3页)

“王爷根基虽在安南,可都中势力不少,这份功劳,为何要让给瞿某?”瞿逢川问道。

“庙堂风云变幻莫测,今日高阁人,他朝阶下囚,广结善缘总是好的。”赵惊鹤真诚道:“本王帮的不是侯爷,而是未来的自己。”

“王爷为的当然是自己。”瞿逢川扬高了声调道:“王爷不愿亲自领兵,只是怕陛下看出王爷的醉翁之意,而本侯出马恰好可以替王爷掩藏住真实的目的。”

瞿逢川曲臂微微凑近,眼睫的倒影正落在赵惊鹤叩桌的指尖上,清亮的少年音微微沉下,道:“王爷是瑞王殿下的人。

赵惊鹤挑了下眉,指尖在那片睫毛倒影边缘徘徊,不躲不避地瞧着瞿逢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瞿逢川见她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他眉心微动,没有撤回身子,紧跟着往前又靠了靠,声音却是轻描淡写:“我还有一个疑问,王爷究竟是姓赵还是姓岑呢?”

赵惊鹤眼神一凛,手心攥住了桌上的倒影,嘴角扬起一丝笑,半真半假道:“侯爷如此诋毁本王,还不领本王的情,就不怕走不出本王的府邸吗?”

“我以为我这句话便是已经将底交给王爷了。”瞿逢川浅浅一笑,将那只鸽子送回赵惊鹤的手中。

还带着瞿逢川体温的鸽子握在手中,赵惊鹤清楚地感受到鸽子加快的心跳,她微微收拢了手,鸽子饱满的胸。脯自她手中挺出,更衬得她手指莹白如玉,纤细无骨。

“好。”赵惊鹤眼中积蓄起笑意,道:“午时,平都南门,本王恭候王爷。”

——

午后,平都南门,一辆灰色的马车自地平线外慢慢行驶而来,凌冽的北风将厚重的马车帘打得朔朔作响。

赵鸣鸾伸手掀开车帘,想望一望离城门还有多远,却在青灰连接的地平线上瞧见一人一马,那人身量单薄,似是风稍稍大些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赵鸣鸾心知不好,起身掀开门帘,顶着寒风朝车夫大声道:“掉头!”

急促的马蹄卷席这呼啸的风声步步逼近,马车夫扬起缰绳,车身刚转到一半,赵鸣鸾便瞧见了十几个黑色甲胄围了上来,不过十几息便将马车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十几个拦路马匹定住之后便再无动静,只留下前头那匹白马缓缓逼近的马蹄声敲打在雪后冷硬的地面上,赵鸣鸾咬牙披上大氅,下马车走了出去。

赵鸣鸾迎面瞧见白马上赵惊鹤的脸,目光阴鸷,嘴角却扬起一抹笑,道:“安南王,别来无恙,不在你的安南待着,来此处迎我?”

赵惊鹤居高临下,冷冷道:“奉陛下旨意,靖玳公主不得回都。”

“母后病重,本宫回宫探望,安南王也要管吗?”赵鸣鸾道:“安南王别忘了,明堂上坐的是本宫的父皇,当年之事如何争论都是赵家家事,安南王不会以为改了一个姓氏,便能插手赵家的事了吧。”

“陛下旨意,本王莫敢不从,还请靖玳公主不要违逆圣意。”赵惊鹤道。

“若无明诏,本宫恕难从命,无论父皇有何罪责,自当是由本宫见了父皇,亲自领罪,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置喙?”赵鸣鸾异常激动,对上赵惊鹤的冷静更像是个跳梁小丑。

“就凭着公主你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能下手,就凭自此之后陛下皇后命你出宫,再无恩宠。”赵惊鹤冷笑一声:“比起你,无论是恩宠还是地位,本王都有资格替陛下肃清奸小。尤其是像你这般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赵惊鹤一口气说出当年的隐秘之事,话落后四周寂静,连马喷鼻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章皇后育有三个子女,长子温润如玉,长女娴静高贵,唯有次女赵鸣鸾为人孤僻,做事狠绝。赵鸣鸾小小年纪便因嫉妒大公主受宠,私自在其饮食中下药,致使大公主至今身体依旧孱弱不堪,若不是赵惊鹤当年在宫中瞧见那一幕,大公主可能连性命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