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他不饿。

见他不动筷,芸娘明白了,礼尚往来,反过来去喂他。

“我不......”他没说完,她的筷子已经递到了嘴边,裴安乖乖地张了嘴。

被喂了一阵后,他有些后悔了。适才他是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搬到她面前,将店里名菜几乎都点了,一个豪横,结果却找了难受。

别说两人,再来两个人也不见得吃得完,也不知道她还要喂多久,他有些吃不消了,芸娘似乎也看出来了,两人虽饿怕了,但也不能一顿撑死。

她终于停了筷子,两人都撑了个十成饱,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美味,这要是放在几日之前,简直就是一场梦。

腹部被撑得隐隐发疼,倒有了几分切实的感觉。

这回是真熬过来了。

剩下来的太可惜,芸娘转身叫来了店家,“帮我包起来一下,待会儿咱们还得赶路。”

“好嘞,客官。”

“多少银子?”芸娘低头从腰间掏荷包,还未数出数目,对面裴安,已从筒靴内扣出了一粒碎金,搁在桌上,大方地道,“不用找。”

芸娘一愣。

他,还藏了金锭子?

“我一届七尺男儿,哪里有用夫人荷包的道理。”他完全没觉得自个儿这番从靴子里掏金锭子的行为,雅不雅观,一摆脱困境,身上的那股子轻狂彷佛又回来了,粗布都遮不住他眼里的傲气,起身去牵她的手,“走吧,去布庄。”

芸娘:......

芸娘将荷包挂回了腰间,荷包旁边还挂了一枚铜质的令牌。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春’字,反面是一只春柳。

那日在林子里醒来后不久,她便发现怀里多了一枚铜牌,知道是裴安在昏迷前留给她的,应该是明春堂的令牌。

待他一醒来,她便还给了他,他却没要,直接拴在了她腰上,“既给了你,往后就是你的。”

芸娘想着,应该是联络明春堂的信物,挂上去后,便再也没有取过。

裴安拉着她去了街上最好的布铺,挑了一身成衣给她,料子虽比不上她之前的,但比起她身上的这件好太多。

她身上的粗布,是妇人问村里人讨来的,一身的补丁,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布料,肩头的伤口还没完全好,粗布搓来搓去,刮蹭着伤口,有的地方已经黏住,脱起来,比较艰难。

裴安守在帘子外,寸步不离,芸娘怕他察觉,将他支开,“郎君再去帮我挑一件吧,路上有个换洗的。”

话音一落,便听他声音传了进来,“都包起来。”

芸娘:......

走了这一路,她居然没发现他揣了这么多金子在身上,幸亏她没让那妇人替他脱靴,这要是被发现,指不定人财两空。

芸娘凑过去,隔着帘子提醒他,“郎君,酒馆里的饭菜还得带上。”

裴安:......

实际他就只有那么一粒金锭子,出门在外,什么意外都会发生,靴子里面缝了一道夹层,放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多了别说硌脚,走路也会沉重,能如此,是因他昨儿趁着夜深人静,点了一把青烟,早上时,他看到了一枚紫色焰火,明春堂副堂主之一孙良来了。

算时辰,马上就到。

最先进来的却不是孙良,是明春堂的一位新人,裴安认识腰牌,脚步迎上去,主动走到了他面前,那人看了他一眼后,目光却从他身上挪开,望向了刚从帘子后走出来的芸娘。

明春堂的总令牌,只有一块,携令牌者,为堂主本人。

除了最初的一帮子人外,这一年来扩张的新人,都没见过堂主,并不知道是谁,山内关于堂主的言论倒是有很多。

钟副堂主就曾同弟子们说过,堂主长得很漂亮......

芸娘刚换了一身绯色的襦裙,要说漂亮,那人就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姑娘。

确定那块令牌没错,那人直接略过了裴安,走到了后面芸娘跟前,悄声道,“属下来迟,请堂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