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页)

下来后,见门口围了不少人,早听童义说了,裴安这一趟要押犯人,芸娘也没在意,等从青玉手里拿回水袋,正要上车,边上青玉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颤声道,“小姐,那是不是邢夫人?”

芸娘回头,顺着青玉的视线望去,一堆人里,立在最前面正一脸迫切,望向门口的那位妇人,当真是邢夫人。

芸娘一愣,主仆二人还未反应过来邢夫人怎么来了这儿,钦犯已经被推搡着,全押了出来。

邢风走在最后。

邢夫人见了人,拼命往外挤,被侍卫拦住,呵斥一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都给我站远了。”

芸娘看见邢夫人被推开,眼睛一跳,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目光随后便呆呆地定在了那。

邢风。

他怎么在这。

“主子......是邢公子。”青玉声音都变了,今儿这些人可是钦犯啊,邢公子他这是犯了何事。

芸娘的脑子突然有些嗡嗡响,抬步下意识往前走去。

对面的邢夫人被拦住后,身后一人将她挤到了后面,见不到人,邢夫人万分着急,又使了力往前凑,头上的发钗早已被挤歪,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优雅。

好不容易从前面人的胳膊肘上挤出来,邢夫人刚一转头,一眼便看到了对面的芸娘。

两人相视,齐齐愣住。

十几年前,芸娘的母亲和邢夫人的关系极好,她尚在肚子里,还不知男女之时,两家便迫不及待地同邢风指腹为婚,本想一直维持两家的关系。

谁知后来,一切都变了。

往日再多的恩怨,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邢夫人忍住心头的种种怨愤,也没去唤她的名字,只看着她,泣血道,“看在往日他待你的情分上,此趟,劳烦多关照。”

邢夫人说完,含泪将手里的包袱向她扔了过去。

邢夫人一扔,她边上站着的一位妇人眼尖,也跟着扔出了手里的包袱,“劳烦交给范玄,告诉那老东西能多活便多活一阵。”

钦犯已被赶去了车上,马上就要走了,芸娘回过神来,同青玉使了个眼色,青玉明白,趁乱赶紧捡起了那两个包袱。

裴安上马车时,芸娘已回到了车上,裴安瞥了她一眼,脸色明显与刚才不同,当是见到了人。

既然她说,已成过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继续前行,去宫门前接明阳公主。

还有一段路程,裴安继续翻书,芸娘却坐如针扎,心中念头不断翻涌,终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郎君,这些人犯的是何罪,是要流放到哪儿。”

都是些死刑犯,没什么不好说的,裴安很慷概地答了她,“范李两家是秦阁老纵犯,是叛逆之罪,朱刘两家吞了赈灾官银,贪墨之罪,流放至岭南。”

完了,裴安没再往下说。

芸娘正听着呢,不由盯着他,紧张地等他的下文。

裴安抬眼便见到她目光灼灼,满眼期盼。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知肚明她要问什么,却故意反问了她一句,“有事?”

芸娘好想去提醒他,他漏了一人,可又不好直接问,脑子打了一个弯,又问道,“那这些人流放后,会如何。”

“无一活口。”

芸娘心头似是什么东西,“噗通”一下沉了下去。

算了,她不能这么同他含糊下去,芸娘面转向他,靠近了一些,轻声道,“郎君,新婚夜里我没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吗。”

裴安眸子一闪,佩服她挺能豁出去,鬼使神差地问道,“哪句?”

是‘我快被你掐死了’,还是‘郎君我真不行了’。

半晌,马车内都没了声儿。

裴安说完,自个儿也僵住了,没去瞧旁边已羞得面红耳赤之人,倒也没再为难她,主动道,“邢风是他自己想死,你救不了。”

芸娘脸上还烫着,听了他的话也顾不得了,神色愕然,不明白怎么还有人自己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