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4页)

他要让陈晏知道,他并非拒绝他。这个人居于高位太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的拒绝。

果然,陈晏的脸色好了一些。

但,也只有一点。

顾凭早知道上次分别把他得罪狠了。以陈晏的性子,旁人莫敢不从,唯独让他给忤逆了。他原本是打算在陈晏回来之前把自己折腾惨一点,令这个人解气。谁知道原本预计的是七日的路程,陈晏三日就赶回来了。

可惜,太可惜了。他精心构思的苦肉计,就没了施展的时间。

顾凭坐起来,轻巧地一拽,将陈晏推倒下去,低下头,捧起他的脸颊,认真地道:“殿下,这些天,我很想你。”

陈晏看着他眸光流动的眼睛,不知为何,满腔的怒火忽然就散了大半。

他攥住顾凭的手指,冷哼了一声:“凭你这个动作,孤便可治你僭越之罪。”

顾凭笑出声,用鼻尖蹭了蹭陈晏的脸颊,笑嘻嘻地打趣,“别了吧,眼下这场景传出去,殿下岂不是也要跟着丢脸。”

陈晏感受着他浅浅的玩闹似的啄和吻,眼眸渐渐转成浓黑,终于一把拉下帐帘,翻过身,狠狠地吻住了他。

……

顾凭陷在柔软如云的锦被里,昏睡了过去。

依稀间,他似梦见了第一次遇到陈晏的情形。

顾凭本来是个学建筑的学生,结果连续007三天之后,眼一闭,一睁,就穿越到了一个王朝末代的乱战之年。穿越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而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县城。

刚穿过来时,他听见小县城里百姓们人心惶惶地传言着:叛军就要打过来了。

富庶些的人家早已收拾着细软逃命了,剩下的都是无财无势的平头百姓,想跑也无处可去,如果真要离家,恐怕沿途只能以乞讨为生。留下来的人们,每日都聚一起哀哀流涕,祈祷叛军别打进来,或者打进来后能留他们一条命。

顾凭一醒过来,就面对着这个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凄凉状况。

他围着小县城转了几圈,发现这里有些废旧的古城墙,应该是两朝前的防御工事,虽然现在塌了不少处,但大体的架子还保留着。

于是,他召集起大伙,道:“诸君与其求诸于天,不如自力更生,做一分便多一分的胜算。”

又画下图纸,安排人修缮城墙,再让各家各户凑出能用的可做武器的农具,从剩余的青壮年中编出了一支卫队。这些人常做农活,身体素质倒是相当不错,还有曾从过军的,带头训练队伍。

曾从过军的那人,名叫余青戎,问他:“你是想带我们跟叛军硬碰硬争个输赢?”

顾凭摇头:“我再异想天开,也不会做这种打算。”

他只是想着,暂且守一守这个小县城。因为这里既无富甲一方的大户,也非兵家必争的地势,那些叛军他也听说了,除去正儿八经争天下的那几支,其余多半都是流寇,对占地没什么兴趣,唯独对抢钱情有独钟。那他们实则犯不着非要打进这座小县城里。

没准他们真打过来时,打两下发现打不进去,就懒得废这力,转头去别处了。

他感觉自己这想法,逻辑很通顺,并非没有成真的可能。

然而,然而,顾凭没想到,这支一贯只是抢钱,状如流寇的叛军,那时刚被陈晏给收编了。

陈晏看兵马攻城,攻了一整天,到晚上居然还没打下来。

即使是雍朝名将刘巩,守重兵把守的宛阳城,在陈晏手下,也仅仅撑了七日。

而面前这个,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守城的人里甚至能看见一些妇孺的身影。中途有几次城墙都塌了几处,还靠顾凭临时派人去抢修。

城外,陈晏看着城楼上那个白衣的人影,眼缓缓眯了起来。

旁边人见他这个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赵长起硬着头皮走上前:“殿下,臣请罪。是臣之前指挥不力,竟拖延至今还未攻下。请殿下治臣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