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第2/2页)

且深入骨髓。

段知寒开始刮胡子,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买通了江戾公司的艺人,随时知晓江戾的动向。

他知道江戾在玩什么游戏,知道江戾在看什么电视剧,知道江戾和什么人见面。

然而仅此而已。

他和江戾隔着遥远的距离,他只能通过别人的手接触江戾,每年为少年送生日蛋糕。

只是江戾出落得越发艳丽,围在江戾身边的人也越多,哪怕明白是炒作的绯闻,段知寒想他得回去。

不然自己就快疯了。

他离婚的理由说是给江戾自由,其实只是不甘心江戾不喜欢自己。

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的实力太单薄了,没办法和段伯元抗衡,只会给江戾带去危险。

不过段知寒很有耐心,就像他拍戏那样,开始往段伯元身边安插人手。

段家不算名门望族,段伯元心心念念的血脉,不过是祖上出过外交官,便以地方望族自居。

段伯元同样没什么经济头脑,之所以能把段氏发展到今天,是因为充当白手套的角色。

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收益,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白手套意味着要干净,没人愿意留一个脏手套,所以,只要弄脏了就行了。

段知寒如同盯住猎物的响尾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得知浅水湾的事。

如果这件事曝光,段伯元要么逃到国外,要么自杀。

无论是哪一种,段伯元都不能掣肘他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在找记者曝光之前,他去往大西洋拍戏。

海上的信号格外差,加上季风的影响,大洋的风暴没停过,他们失去了同外界的联系。

和陆地失联是件不妙的事,剧组决定提前返回,等季风过去再拍摄。

然而就在船只返航那天,海上再次卷起风暴,船身在压力下倾斜,接着被灌入汹涌海水。

眼看着船只即将倾覆,甲板上的水手开始放救生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海浪卷走边缘的人,像是吞噬人的巨兽,这其中也包括段知寒。

不过和其他人的绝望不同,他平静地面对风浪。

段知寒其实不抗拒死亡,与其平庸活百岁,不如灿烂如流星。

段伯元曾评价他冷心冷情,这句话确实没有说错,他并不热爱这个世界,以至于要通过扮演角色找到存在感。

人在自然中的力量很渺小,哪怕他拿过游泳比赛的奖,也只能任由海水淹没头顶。

在海水彻底淹没他之前,眼前浮现出江戾的脸,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用力地挣扎出水面。

救生艇上的陈黎朝他伸出手,心有余悸地将他拉上来:“刚刚我还以为你要自杀。”

段知寒静静垂下眼,他不热爱这个世界,但他热爱江戾。

他们在大西洋上漂了两天,在荷兰的海牙上的岸。

荷兰是梵高的故乡,到处是转动的风车,他想到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信:

在我们的心里或许有一把旺火,可是谁也没有拿它令自己暖和一下,从旁边经过的人只看到烟筒里冒出的青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江戾就是那团火。

段知寒无比希望见到江戾,不过宋航拉着他参加颁奖典礼:“这可是终身成就奖,从来没有华国人获得。”

他想迟一天也无所谓,况且他错过了江戾的生日,想仔细挑选礼物,然后亲手送到江戾手上。

离颁奖典礼开始还有阵子,他走到走廊看礼物,直至听到两个小明星的交谈。

“江戾居然肝癌去世了,还是在他二十五岁生日当天死的。”

“这么年轻就肝癌死了,搞不好是报应,平时没少得罪人。”

“是不是肝癌还不一定呢,私生活混乱得艾滋也说不定,不然怎么成为顶流的。”

那团火永远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