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4/5页)

右手腕筋骨受伤,提笔写字无碍,但想写好字是不可能了,科举无望。

“前年,他第二次赴京赶考,遇到两拨商贩互殴,再次仗义出手……”

右手新伤加旧伤,想恢复至少五六年。

万幸的是,在本朝举人也有做官的资格,只不过要等,等几年十几年也是有的,且通常被派去边远贫瘠之地任职。

“谢揽运气好,被崔少卿看中,直接补缺进入大理寺。”

裴砚昭皱起眉头,原本他觉得这谢揽胆识过人,在他的气场下,从头至尾面不改色,或许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倒是高看他了,分明是个二愣子。

裴砚昭冷凝的脸色刚要缓和,想起冯嘉幼看谢揽的眼神:“他以前来没来过京城?”

“应该没有,西蜀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而他在京城并无任何关系。”

“他的家族与冯阁老可有渊源?”

“冯阁老出身江南大族,而谢家只是西蜀普通军户,似乎牵扯不上。”

“知道了,下去吧。”裴砚昭想了想,又喊住他,“等等,去做件事。”

*

载着“案犯”的马车比谢揽先抵达大理寺,陈寺正负责接待,亲自将几人送去特别准备的牢房。

三人伤的伤,病的病,便没走流程问案,先请大夫。

大夫也是现成的,陈寺正今晚出门摔的鼻青脸肿,早将大夫请了来。

安顿妥,他前往正院等待谢揽。

等了一刻钟,才瞧见谢揽回来。

陈寺正喝道:“命你押送案犯回衙门,你跑哪儿去了!”

谢揽连忙上前:“是这样的,卑职走半路忽然想起来,冯嘉幼那封认罪书还在裴千户手里,回去拿了。”

陈寺正瞪大双眼:“你、你还敢回去?”

谢揽气恼:“他们竟不给卑职开门。”

陈寺正颤抖着手指,“你你你”了好半天:“谢揽!我正要问你,是谁让你去玄影司堵门的?还敢当着裴千户报我的官名!你区区一个举人,这辈子升迁无望,就乱来,想害我也同你一样吗?”

谢揽大呼冤枉:“您这说的哪里话,卑职只是想不通,咱们和玄影司仅仅相隔两个街口,干嘛舍近求远,非要跑去城南拦截?”

“你……!”

谢揽打了个喷嚏:“您若还有训示,能不能等卑职先回房将这身官服换下来?”

他手中雨伞老旧破损,漏雨严重,官服湿透了。

陈寺正心里骂一声“穷鬼”:“不必换了,眼下这案子到了咱们手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上面虽未指示,依照惯例,你应先带队前往廖侍郎府。”

“不能等卑职……”

“等什么等?等会儿说不定少卿会来,若问起案情,你让他等吗?”

陈寺正刚训完,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禀告:“两位大人,玄影司派人来了,说廖侍郎悲伤过度,身体抱恙,让咱们今晚勿再前往打扰。本案的卷宗,玄影司正在整理,估摸着子时三刻便能理好,连带着冯嘉幼的认罪书,请咱们谢司直亲自去取。”

衙役忧心忡忡的看向谢揽,玄影司做卷宗是出了名的迅速,哪里要等到半夜三更,明摆着是报复。

真去取,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模样。

但若不去取,玄影司这口气出不来,稍后恐怕会变本加厉的针对大理寺。

“如此省事儿多了。”谢揽挺高兴的模样,“大人,属下现在可以回房换衣裳了?”

“去吧去吧。”陈寺正看傻子似的看他,突然觉着都不必自己赶他走,指不定哪天他就从京城这潭深水里消失了。

“卑职告退。”谢揽躬身拱手。

向后稍退两步,他才敢转身,腰板挺直那一刻,伏低做小的笑容死在脸上。

经游廊回到暂住的东厢,谢揽进入卧房,立刻扯掉身上的官服。

倒也不是因为湿着难受,纯粹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