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3/4页)

萧杞被人推入水中的事情也像寒冬里平静无波的水面一般,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他看向了暮霭沉沉的,被宫墙遮的方方正正的天空。

坐在那千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不是连痛苦都要遮遮掩掩,只为了在世人眼中装出那副惹人发怵的威严。

虽然,这个建议是他提的。

虽然,他的宿命就是与这个人为敌,硬生生地将他逼成傀儡皇帝。

但是,想到那天萧杞的眼神,原来他还是会心疼。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留下了一下痕迹。

比如景良途从萧杞那里回来的时候,神情蔫蔫了好几天。

凌佑察觉到他身体不适,又一连给他告了好几天的假。

也正是因为这样,萧杞有好几天在朝堂上都没有看见过凌霜竹的身影。

不知道的,还以为凌霜竹在躲他。

如果说以前,凌霜竹的存在是他厌恶早朝的一个理由。

那么现在,能见到他的每一个可能性,都会成为萧杞每一日的翘首以盼。

上次太医查出来景良途身上中的毒后,凌佑交代他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弃过对凶手的追查。

反倒是景良途开始佛了。

反正总归是要死的,比起被萧杞赐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他还不如以这种方式与世长辞呢。

而且算算时间线,估计这一年过去,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估计也就做了个七七八八了。

是以,他淡定喝茶,丝毫不慌。

只是,看着他堂兄如此为他忧心,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自己不惜命,总归不希望看见这世上待自己温柔的人为自己日夜操劳,烦忧伤神。

终于在看见他堂哥又因为他瘦了几斤后,景良途受不了了。

他叫来了之前帮他诊脉的太医。

太医看见他后不敢抬头。

在这宫中,总有主子因为太医治不好病症而迁怒于他们,这种时候他们往往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乖顺地忍耐着,再附和着主上说几句鄙人无能。

他担心摄政王知晓自己的毒无药可解后也会有雷霆之怒。

孰料那人只是神色从容地品了品茶,语气没什么波澜地问他:“太医,对于吾身上的毒,可有什么好的医法?”

太医冷汗直冒,当即一个滑跪:“微臣无能,实在是不知怎样解这种奇毒,还请恕罪!”

景良途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改变,说不上怒,也说不上悲。

不愧是摄政王,喜怒都不行于色。

太医暗暗佩服。

许久,

景良途看着他,语出惊人道:“以假乱真会吗?”

太医:“啊?”

景良途垂下眼睫。

至少,想在凌佑生辰日那天,能看见一个“痊愈”的自己,和一坛美酒。

以假乱真固然是可以。

在那之后,这太医日日来给景良途诊脉,有辅佐以一些奇奇怪怪的汤药,每天眉间的沟壑都会浅一点,好像景良途身上的毒真的在慢慢消解一般。

凌佑的神色也在一日日的缓和。

现在景良途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在原剧情线中,凌霜竹是死在萧杞手中的。

既然这个毒不是他下的,那也应当....不会至他于死地?

....

这日,景良途像往日一样去面见太后。

她虽然让凌霜竹坐上了摄政王这个位子,但她敏感多疑的性子改不了,时常要邀他到自己的宫中来坐坐,顺便问一问萧杞的近况。

她就像是一个给人画饼的资本家一样,每天唆使景良途心甘情愿地给她卖命。

同她的会面冗长而啰嗦,景良途每次都兴致缺缺。

路上,为了逃避,他甚至悠闲地看起了风景。

正在走神之际,他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扶了扶帽子,两眼狭长,有种不似男人的媚态。

景良途抬起眼睛,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