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已设权限

左脸每根细小血管都像在烧燎,时聆牵扯一下嘴角都会感受到刺痛,他轻抬眼皮,没看商行箴,转了下脖子觑向窗外:“叔叔,我疼。”

光暗区域的偏移,时聆的左脸在帽子的遮掩下露了出来,商行箴隐约看到那片皮肤浮了片红,当下松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后排。

车门被猛地拉开,商行箴高大的身躯抵挡了大半冷风,身后的灯光从空隙处挤过来,时聆脸上的掌印因此而明晰。

商行箴扣在椅背的左手一紧,右手托住时聆的下颌,他性子易怒,然而此刻哪怕满脸愠色也顾及着手上力度,只有语气凶焰丝毫不减:“谁打的?!”

时聆却不答,晦暗的光线在他的睫毛上滑过,他偏过头,左脸寻到商行箴的掌心偎进去:“你会心疼吗?”

商行箴面色难看至极:“是不是学校里的人?老师?还是同学?”

时聆摇摇头,这巴掌算什么,他从小挨得多了,他惦记的是中午那通电话,如果商行箴对付齐家的心思真的有所动摇,埋在他喉间的那根刺便再难摘除。

只要稍微别过脸,时聆就能脱离贴在他脸庞的手:“我以为你起码有一点心疼。”

商行箴五指微蜷,那片吓人的掌印随着时聆的动作藏进昏暗中,他心绪难辨,倾身一探手,这次勾住了时聆的后颈让人重新面向他。

“心疼。”商行箴给予直白回答,“告诉我,谁打的?”

时聆眼神纯粹,将面对齐文朗时的阴郁粉饰得干干净净:“齐文朗刚才在校门口堵我,还好张觉他们都在。”

这本就是突发事件,不管商行箴早来迟来,齐文朗总会找时机找他泄恨,但时聆知道,只要他这样说,商行箴就会加倍自责。

商行箴孤高,总会被不露于人的愧色遮掩得很好,但眼中戾气翻涌,俨然是成功激化的表现。

库里南久久地停留在校门外,商行箴到对面药店买了管药膏,揣回来坐进后排,然后递了过去。

包装盒被捂热了,时聆问:“你不帮我吗?”

商行箴挨着座椅,扭头就能看清时聆脸蛋的红肿:“指腹有茧,会把你弄疼。”

时聆动作滞涩两秒,想起在办公桌下被商行箴剐蹭得痛痒,决定还是自己来。

封闭的车厢弥散开清淡的药膏味儿,商行箴直盯前方,亦提起同一天,不过重点有别:“那天你应该听到了,齐晟的还款期限是这个月九号。”

时聆弄了一手黏腻:“就是这周一,他还上了吗?”

“他要真有能力还上,就不会跑来绘商颜面尽失了。”商行箴说,“他那天提到了你,我怎么可能不装一下大度?所以特意多宽限了他两天,他再凑不到钱就没办法了。”

时聆撑着扶手箱,撅起屁股去够纸巾盒,抽出两张擦拭沾上药膏的手指:“只是两天吗?”

“我耐心有限。”商行箴看着时聆被校裤包裹的屁股,行动与嘴上所说一致,夹着时聆的腰身把人捞回来按在座椅上,“昨天开始我就不等了,他连本带息欠着绘商一个多亿,既然期限已过,我只能认定齐晟企业单方面毁约。”

时聆非行内人,听商行箴的只字片语犹如管中窥豹:“毁约了会怎样?”

商行箴道:“他本人拿不出资金,不代表项目不能折合成现钱吧?齐晟旗下的项目星罗棋布,我封锁他最看重的几个,他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时聆恍然大悟,终于知晓商行箴为何不慌不忙,原来只为了待时而动。

纸巾被揉成一团,时聆不着痕迹地发泄:“这样就算完了么。”

“当然不,不然我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商行箴轻笑,“好戏还在后头。”

时聆心头的尖刺软化些许,现阶段他无暇在这方面顾念太多,只要商行箴对齐晟紧咬不放,他的忧虑就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