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日(第2/4页)

毋庸置疑,以陈不恪的身份,哪怕和他只是在公众层面上稍有牵扯,也绝对有带来远超后者影响级的能力。

万幸的是,这个剧组今晚的夜戏大概是没有二楼的部分,从始至终都是在一楼和楼外拍摄,没人上来。

却夏的紧绷渐渐松弛下来。

她倚着背包靠在墙边,在侵袭的困倦下昏昏欲睡,几次瞌睡得阖眼,又惊醒睁开。终于在某次没撑住,上下眼睫亲热地拥在一起,联手给她的意识揉成一团塞进混沌的黑暗里。

等再醒来,星星都在遥远的眼前,它们压着的深蓝色幕布被铺得熠熠点点。

却夏缓慢地眨了眨眼,向旁边侧脸。

她看见了一个“横着”的人。

白衬衫被夜风鼓动,衣料单薄得近透明,那人就插着裤袋倚在露台边沿。低矮的围栏墙还不及他腰,墙前搭着的长腿一屈一张,随意地张扬着。

风把碎发吹得飞舞,那人清冷在那片星空与夜色间,像摇摇欲坠。

“陈不恪。”

在理智回来前,却夏刚睡醒的声音轻哑颤动,搅起一丝慌乱。

风停了。

倚在低墙前的陈不恪垂回视线,看见女孩盖着他外套坐起,那丝惊慌慢慢掩进她回神后的迟疑里。

“喊什么。”他嗓音慵懒而沙哑,大约是吹了风的缘故,腔调也拖得低缓柔软。

“我以为,”女孩眉心蹙起一点自恼,“你要掉下去了。”

“……”

陈不恪一停,无声回眸。

而却夏此时低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多了件外套。黑色的针织面料,亮金色的金属logo小铭牌,针脚收得精致细密,处处透着消费主义冷淡的奢侈感。

外套衣领上还有陈不恪今天手腕上缠着的淡淡木质香。

于是情况一目了然:

她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躺倒占了陈不恪的位置,把人逼得只能避嫌地站去墙边。

至于外套……

却夏捏着黑色夹克陷入沉思:总不能是她梦里拽着他衣角不撒手,给他硬扒下来的吧。

“一楼的剧组撤了,”陈不恪回神,瞥了眼楼外,“等最后几个离开,我们就下楼。”

“好。哦,谢谢。”却夏犹豫着递过外套。

“不客气,”陈不恪随手勾回,眼皮没抬地问,“你一直这么不设防么。”

“什么。”却夏没回神。

陈不恪单手勾着外套,懒洋洋撩起眸:“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这样你也睡得着?”

却夏:“……”

还不是你家逆子昨天半夜跑酷的功劳。

“难道,”陈不恪忽想起什么,淡淡挑眉,“又是碰瓷?”

“?”

却夏转回来,表情空白地仰他几秒,“你搞错了。”

陈不恪:“是么。”

却夏:“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你粉丝一定认为,是我嫖得你。”

陈不恪:“?”

平静的对视里,却夏瞥见了还在陈不恪手里的黑色外套。

于是她那点漠然的嚣张气焰就短了一截。

陈不恪笑了:“你什么我?”

“我,”却夏难得心虚,退让地换了词,“占你的便宜。”

“哦,”那人散漫应了,“我以为你只是想碰瓷,原来你还想占我便宜,野心很大么却夏小姐。”

却夏:“……”

这白毛得寸进尺。

不等却夏发作,露台门内,一楼通上二楼的楼梯里忽然响起清晰的高跟鞋叩地的声音。

“咔哒,咔哒,咔哒。”

有人踩着楼梯,一节一节台阶走上来。

却夏惊回眸,确认不是错觉,她勾上背包,拉起身前还倚墙站着的陈不恪的手腕,弯腰就快步朝上来的巷子角落方向绕去。

陈不恪被拽得怔了下,本想脱开,但见女孩猫腰下去蹑手蹑脚,竟真像长着猫爪肉垫的honey似的没一点声音,他眼角不由晕开点带笑情绪,任由她牵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