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页)

他望着关珩,期期艾艾地问:“那……您喜欢我什么呢?”

关珩看着他的脸,没有回答。

两人对视着,宁秋砚说:“盛小姐告诉我,年长的吸血鬼有品尝情感的能力。那么,您是在第一次吸我血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您了吗?”

即使那时候连宁秋砚自己没发现。

可是人的潜意识就是这样奇怪的,或许关珩从中品尝到了,因为这一点,才接纳了这个青涩的人类。

关珩说“不是因为那个”,然后伸出手臂将宁秋砚抱了过来。

两人贴得很近,宁秋砚坐在关珩腿间,被关珩环绕。

“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关珩说着,嗓音质感冷淡,行动却温柔,“第一次吸你的血,我只品尝到了孤独。”

“孤独?”宁秋砚的额头靠着关珩的,手抓关珩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嗯,孤独。没有什么爱慕,渴望,也没有贪欲,没有奋斗欲,除了孤独,你的情感空茫茫的一片,什么欲望都没有。”关珩娓娓道来,“我很奇怪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境,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心境,才敢签了那份协议一个人上岛。”

宁秋砚眼睛又红了一些。

他那时刚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变故,刚失去了母亲成为孤儿,所以胆子才大得敢上岛——那时候的他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指望了,甚至觉得就那么消失也没关系。

这些事宁秋砚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对苏见洲也没有,却早在那时,就已经被关珩捕捉。

“可能那时候的你和我相似。”关珩说,“就多给了点关心。”

大宅里的人来来去去,不知从哪一年起,厨房里开始端出冰淇淋。心情不好时、疲劳时、亢奋时,各种情形下,都有人缠着白芷兰要冰淇淋吃,大多都是宁秋砚一般年纪的年轻人类。

于是在关珩的指示下,宁秋砚也得到了一份。

人类是很容易满足的生物,尤其是在口腹之欲上。

宁秋砚心情好起来,就在楼下卧室里玩了大半夜的消消乐,吵得关珩失眠。

听到这个宁秋砚笑了下,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的吗。”他的手松开关珩手臂,往下,找到关珩的手指,勾着,插入指缝,“那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喜欢我。

关珩:“你让我感觉活着。”

宁秋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句话比起什么“我喜欢你”更像是一句告白。

从关珩的口中说出来,让他的心脏狂跳。

“因为……我是您的黄金血。”宁秋砚着迷似的,接着关珩的话说出缘由,“您重见了日光。”

关珩俊美的脸孔深邃,启唇道:“一部分是。”

顿了顿,又说:“但夜晚你也让我感觉活着。”

那些一起拼图的、散步的夜晚,那些共处一室或者分居楼上楼下的夜晚,还有那些在雾桐与渡岛通过短信往来的夜晚,宁秋砚捧着一颗纯洁的心,小动物似的试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绪起伏都很鲜明生动,好像拨开海面重重雾霭,钻进来的一丝干净的风,让关珩感觉活着。

手指纠缠在一起,莹润的指腹抚过苍白手背的青筋。

缱绻旖旎,无言温存。

关珩问:“今天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宁秋砚心思敏感,某些方面却又好似单细胞生物,现在他已经在担心陆千阙的事,整夜睡不好,关珩没想到他还能抽空想到这些。

“我和盛小姐聊天了。”宁秋砚没有提及盛欢和郁教授之间的私事,只是说,“突然发现……我和您好像没有聊过我们的以后。”

他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关珩沉默地聆听。

宁秋砚说着自己的疑虑,一条条地讲给关珩:“您什么不好的事也不跟我说,包括像毒素的副作用之类的,是因为您不想造成我的困扰。这点和您对身边的人一样,例如之前池漾的事,您和陆千阙就瞒着白婆婆。您想让我们幸福快乐就好,是因为我们的生命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