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3页)

来渡岛的客人走了,陆千阙走了,现在宁秋砚也走了。

总会还有其他的人要走。

关珩留在这里,百年如一日,早不知见过多少次别离。

康伯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宁秋砚点了点头。

*

他们到时,天已经亮了。

平叔早早等在码头,宁秋砚已经知道原来平叔每周五上岛时都居住在农场里,所以他们才会碰不到面。康伯交给平叔采买清单,嘱咐了几样需要注意的,便和宁秋砚挥挥手,坐车回大宅了。

宁秋砚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森林的轮廓,不敢久待,很快就拖着行李箱走进舱室。一般情况下船会在他上车后几分钟内启动,他坐了一阵,却见平叔来到门口:“出了点小问题,你等一等。”

说完就走了。

外面有人说话,宁秋砚好奇地走出去打探,勉强听明白是好像是铰链被什么卡住了。

说是小问题,但这一弄就是半个小时。

平叔站在码头上挠头,看起来大为光火。他是个非常注重时间观念的人,重视到几乎有强迫症,宁秋砚迟到时他也不会有好脸色。被斥责的船员默不作声,只更加卖力地闷头处理,宁秋砚也走下甲板,看蛙人装备整齐地潜入水中。

这时,宁秋砚发现了停在远处的另一艘船。

码头很窄,那艘船比平叔这艘更大一些,但宁秋砚来时只顾着和平叔打招呼,并没有看到它。

宁秋砚在渡岛没有见过其它船只。

他问了平叔,却没得到回答。而且他注意到,大家似乎都在有意忽视那艘船,好像很避讳似的。

或许平叔急着离开也有这样的一层原因。

森林的道路尽头,有几道陌生人影忽然出现了。

不,或许不是“人”。

宁秋砚心中猛地一惊。

只见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同色面具,将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都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面孔。他们都提着手提箱,走得极为缓慢,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好了吗?”平叔也看见了那些人,眉头皱成川字纹,拿起对讲机催促,“快点。”

对讲机另一头回复了什么宁秋砚没听清。

太阳出来了。

那些穿黑斗篷的人越走越近,借着日光,宁秋砚看到了他们领口的别针。

别针上有红白相间的图案,宁秋砚在溯京的酒店外看到过。

是血监会的人。

上次在酒店他们是来找关珩的,这次他们来渡岛干什么?

宁秋砚不自觉表情凝重,他想到关珩告诉他岛上出现偷渡者的事,还说“血监会的人会来把他们带走”。

对讲机通知一切处理完毕。

那些人也走向了那艘停在远处的大船。

回到甲板上,宁秋砚问平叔:“血监会的人是要走了吗?”

平叔抬起眼皮,很意外的样子:“你知道他们?””

“上次碰到过。”宁秋砚说,“先生说他们是来带偷渡者的,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带走了。”

平叔嗤笑:“哼,不受欢迎的人自然要多花点时间。”他似乎也很讨厌接触这些事,难得多对宁秋砚说了两句,“既然不是先生邀请上岛的客人,那自然不被允许使用直升机,也不允许在岛上开车。他们怕水怕得要死,一路熬过来,还要爬山入林地找人,肯定快不了。”

宁秋砚讶然。

血族害怕大面积的水,他知道这一点。

连关珩也不能例外。

难怪那些人看上去动作缓慢,越靠近海边,他们就越感到虚弱,坐船无疑是对他们的折磨。仁慈如关珩,显然也不打算对他们的管理不当网开一面。

可是,关珩上一次也是这样坐船离开渡岛的。

亲眼看到和想象是两回事。

宁秋砚的思绪忍不住偏了一点,他想,上次关珩也会像血监会这些人这样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