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页)

老人给了宁秋砚一个拥抱,慈祥地拍他肩膀:“小宁是不是长高了?”

宁秋砚连忙说:“没有,没长的。”

“那就是瘦了。”康伯说,“在岛上住一段时间,让白婆子给你养回来。”

他们上了车,司机还是从前那位,宁秋砚礼貌地对他也问了好。

所有人都没有奇怪宁秋砚为什么还会回来,也没有人询问,只是表达着最自然的欢迎。在这样欢乐祥和的气氛里,车子穿过林海,开始翻越山丘。

渡岛的冬日比去年还美。

宁秋砚目不转睛地欣赏沿途景色,感觉这里的一山一湖,一草一木,似乎都极度与关珩贴合。

经过在溯京的事,此时看着渡岛,宁秋砚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明明那么不适应大面积的水,关珩却很喜欢渡岛。

对关珩来说,渡岛是他的世界。

除此以外的地方才是孤岛。

康伯讲了一些岛上最近发生的事。

说关子明第一次接生了小牛,薄膜未破,他手忙脚乱地帮忙撕开了薄膜,将热腾腾、水淋淋的小牛抱了出来。说岛上的工人修建护林小屋,意外发现了新的珍稀植物。还有白婆婆难得遭遇厨艺滑铁卢,研究新菜式的时候将菜汁炸上了天花板。

说关珩很少整夜待在三楼,有了新的感兴趣的事,还用一个房间做了影音室,有时会在那里看电影。

这都是宁秋砚没有参与,也不知道的事,康伯将这些都讲给他听,就像他不是客人,而是回家的人,本来就是岛上的一员。

车子终于驶入了大宅,停在喷泉旁的空地上。

大宅里出来的人也是熟面孔,热情地帮宁秋砚提了行李。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过积雪的草坪与栈道,宁秋砚心情好到快飞起来,忍不住抬头朝这栋白色建筑望去,只见每一扇窗户都关闭着,拉着厚重窗帘,这代表大宅的主人醒着,没有进入漫长的休眠期。

宅子里依旧是暗的,在玄关处宁秋砚脱下了大衣和围巾。来到楼梯与走廊的岔口时,康伯与提行李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先生让我问你。”康伯和蔼地询问,“是要住以前的房间,还是去三楼住?”

宁秋砚有一瞬间的错乱,会过意以后脸马上就红了。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见宁秋砚的反应,康伯笑着说:“没关系的,要是不习惯,我们就先住着以前的房间。不过先生也交待了,你随时都可以上楼。”

宁秋砚下意识地抬头,往楼上望去。

楼上很安静,楼道中央亮着漂亮的大吊灯。

“知道你今天回来。”康伯道,“先生还在等你。”

*

宁秋砚只在以前的房间里待了一小会儿。

这里的布置和以前一样,床头的花瓶里摆着一束小黄花,窗帘是拉开的,站在窗前,就能看见远处淡蓝色的湖泊。

宁秋砚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里神情掩不住兴奋的自己,懊恼地再次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

随后,他便离开房间往楼上走去。

大宅里静悄悄的,人踩在厚地毯上没有什么声音,沿着楼梯蜿蜒而上,手抚在厚实的木质扶手上,很快就摩擦得再次发烫。

终于,他来到了那扇双开门前,俯视着铜制把手,看着上面自己的影子。

思念如大雨滂沱。

宁秋砚伸出手探向把手,在他拧开它之前,把手却忽地转动起来。

转动一整圈后,门开了。

关珩穿了件黑色的袍子,肤色白得晃眼,正站在门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双凤眸很黑,很深,宁秋砚与他对视,心悸得几乎站不住,分开后的几十个日夜都在这一刻汹涌地淹没了他,让他想要溺毙。

“先生……”他干哑地开口。

关珩没有说话,但抬手碰了宁秋砚滚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