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下午的时候,周文的东西都搬到了宋清河的屋里。

这个屋子本来就是他一个人住,现在周文搬了进来,显得不那么空旷了。

屋里原来盘了两张炕,其中一个炕已经不能住人了,宋清河住进来后,就把那张不能住人的炕拆掉了。

他住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靠着窗户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书,椅子也只有一把。

东西少而简洁,连个衣柜都没有,衣裳向来是装在一个随时拎起来就能走的皮箱里。

炕上只有一床棉被,叠的工工整整的,可以看出主人很干净。

屋里连个放洗脸盆的架子都没有,他一直过的就很凑合。

现在多了一个周文,不能再这样了。

昨个晚上,宋清河就找木匠,又订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还托人去买了一面女同志用的镜子,以及缺的东西列了一张单子。

屋里也渐渐的有模有样了。

周文的东西多而杂,正好和他一反。

原本只有一床被褥的炕上,也多了一床。

周文的被褥是家里寄来的,用的打好的棉花。

被罩床单都很素净,没有铺最时兴的那种大朵牡丹花的或带着双喜字图样的床单。

盘的这张炕怎么说哪,不算大。

和周文之前与王红梅睡的那屋里的炕差不多大小,当时她们俩人躺在炕上,铺盖都折起来了一半,再加上俩人都是女的,挨得近也没事,就刚刚好。

现在这张炕上,铺着两床铺盖,就显得有点多余。

“你们为啥还铺两床?”

吴英子看着炕,主动把其中一床的铺盖帮她们卷了起来。

屋里只有周文,她没有阻止。

等宋清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吴英子王红梅她们已经离开了。

宋清河见床上只有一床被褥,在屋里环顾四周,才在桌子上看到另外一床被卷起来的。

“以后怎么睡啊?”

周文故意刁难他。

“我……我在地上打地铺,你睡在炕上,咱俩之间再挂一个帘子,你看行吗?”

宋清河想的很周到,生怕周文感到不舒服。

“行……”

周文不急,现在天还没那么冷,他可以睡在地上,等到了冬天,看他怎么办。

“我要换睡衣了。”

周文坐在炕上,抬眼看着他,声音柔弱的很。

宋清林连忙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屋门。

等屋里那道声音再响起来后,他才转身推门进去。

屋里烧着煤油灯,光线黄黄的,映在人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宋清河的目光从周文身上仿佛不经意似的划了一下,然后就移开了。

周文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睡衣,衬的她皮肤雪白雪白的。

白天盘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眉眼间透着一股子羸弱的娇态。

周文见他不看自己,只背着她,在对面整理他的那些破书,她脸色有些阴沉。

难道是她装的不够温柔?

宋清河收拾好书后,就在地上打起了地铺,这是他第一次睡这么早。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等周文醒来的时候,宋清河已经不在了,并且地上的地铺也给卷了起来。

……

双水村,

赵玉兰的大姐赵水芹又来了。

按理说,周向北和赵玉兰还有家里三个已经长成大人的儿子闺女,她们一家都挣工分。

日子过的再窘迫,也不会平常连块豆腐都舍不得买。

当年她们去榕城投奔王翠芬他们,可王翠芬压根不愿意原谅她们,她们一家子只能灰溜溜的在双水村落了户,扎了根。

当时村子里初春刚遭了难,地里的庄稼全毁了,她们硬是熬过了那个灾年,第二年日子刚好过点,赵玉兰的大姐赵水芹就找过来了。

接下来的每一年,赵水芹都要来几趟,每次都是空着爪子来,带的大包小包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