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第2/4页)

沈黛气得发抖。

她知道这无赖什么都干得出来。

为了女儿能在健康的环境中成长,沈黛只能尽量满足他的离婚条件。

割出去的是这些年她拿命拼回来的家产,以及她在沈家的尊严。

沈黛父亲是名冠海内外的

钢琴家,母亲是著名翻译家,家风严谨。

当初沈黛的婚姻二老就极力反对,年轻气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沈黛不信这个邪,偏要和南墙比一比谁硬。结局就是自个儿撞了个头破血流,离婚之后父母更是没少冷嘲热讽。

将那男人赶出家门,沈黛独自收拾狼藉一片和极其糟糕的心情,怕影响到女儿的学习,从来不敢在女儿面前提离婚的事儿。

只跟她说,以后跟着妈妈生活,姓也改随妈姓。

生意上有一堆的事儿需要解决,生活还一团乱,沈黛的心情自然很低落。

和女儿一块儿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手里拿着没打开的伞,连绵细雨飘飘荡荡,将她俩的头发和衣服打湿了,心不在焉的沈黛也没发现。

最后还是沈绒将伞拿了过来,“呯”地撑开,踮起脚尖为妈妈挡风遮雨。

沈黛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向十岁的女儿。

沈绒挺着小胸脯,脸却扭向别的地方,似乎并不太习惯表达爱意。

她微微撅起嘴,学着她妈平日里给予下属肯定时的语气道:

“叫沈绒挺好听的。”

沈绒身上那些高傲全都遗传自她妈,但她妈比她能忍。

离婚时沈黛打落牙齿和血吞,离婚之后就没再回她爸妈家,没给爸妈继续嘲讽她的机会。

“文艺工作者普遍比较刻薄。”

身为两位文艺工作者女儿的沈黛如此评价道。

沈绒问:“爷爷奶奶以前也这样吗?”

自从她随妈姓之后,以前的“外公外婆”也改成了“爷爷奶奶”。

沈绒记性好,没一次叫错——虽然统共也就当面叫过两次。

“差不多。”

沈黛回忆了一下,说,

“只不过以前比较收敛,自从……自从你小姨过世之后,他们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他们似的,越老越暴躁。”

沈黛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文艺工作者是普遍比较刻薄,也更脆弱。”

虽说四面楚歌,但想着要照顾好女儿,要活出个人样不让任何人看轻,沈黛更加卖力工作,赚的钱也越来越多,陪伴女儿的时间自然变少了。

沈绒知道她妈要强,多累也从来不说

“这是我自己选的,没什么好抱怨。”

沈黛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被这世界残酷对待过,自然会催生出一些善意。

给无家可归的盛明盏一个家,就是沈黛的善意。

沈黛很不熟练地煎了个蛋又烤了面包,给女儿倒了杯热牛奶之后,开开心心喝着女儿给她准备的美式。

黑胡桃木桌面上落下第一道晨光的时候,沈绒问沈黛:

“盛明盏为什么转学啊?”

沈黛听到她这么问,满是血丝的眼睛收回了落在小花园里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转到女儿身上。

……

沈绒从回忆里回神时,是秦允递了个麦给她。

她环视一圈,有些人玩游戏输了被迫喝了个大红脸;有些人倾诉这些年的不如意后,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剩下不喝酒的基本都唱两轮了,载歌载舞累得靠在沙发上挺尸。

到底是一群中年人,刚闹过上半场基本上都歇菜了。

秦允看着沈绒,就像是看着下半场的救星。

“你这个麦霸怎么今天半首歌都不唱啊?快,速速让大家的耳朵享享福。”

还没等沈绒回应,就听身后盛明盏也被递了个麦,她那头的人嚷嚷着:

“快,学姐!《你最珍贵》来了!这不是你和你家沈绒的主打歌吗?每次必点!我懂不懂事儿?提前给你们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