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春闱(第2/3页)

程叙言反问:“你又去赌了?”

他面色平缓,轻描淡写一句话令时明所有的欢喜瞬间如潮水退去,时明拘谨的捏着衣角:“叙…叙言哥?”

程叙言:“我在问你,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时明双腿一软直挺挺跪下,怯怯的望着程叙言不敢吭声。

程偃拧着眉,没有开口劝阻儿子。自上次在郡城时明以小博大得了银钱,此后对赌场颇为喜欢。私下买了好几次,输多赢少。

程叙言敲打过他,可时明扭头又忘。这一次春闱时明更是光明正大去赌场。

程叙言深深看了时明一眼,那眼神很平静,似初春的湖水泛不起波澜。乍一眼看去毫无危险,甚至还令人错以为是和缓。

可时明浑身汗毛倒竖,他顾不得其他,快速膝行至程叙言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仰着脸哀求:“我错了叙言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您别赶我走,我改我真的改,叙言哥求您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求您了,求求您……”

“咚——”的一声,时明身后的程青南直挺挺跪下,脸色苍白。

程偃犹疑:“青南也去了?”

程青南羞愧的低下头。

程叙言垂眸看向时明,时明臊红了脸,他稍稍退后一点儿,对着程叙言嘭嘭磕头。

院子主人有些雅趣,小院里以鹅卵石铺整,四下角落种花。

不过片刻,程叙言的身前就晕出一片血迹,鲜红刺目瘆人得紧。

可时明不觉疼一般仍在磕头,程叙言拎住他后领,时明刚要欣喜抬头,却听头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最后一次。”

那语调是平和的,甚至听不出怒意,可此时此刻时明巴不得叙言哥将愤怒的情绪倾泄才好。那样他还不会这般恐惧害怕。

程叙言松开他回屋,春闱前两日,程叙言走一趟衙门办理手续,至二月初七亥时,他前往贡院外排队。

时明和程青南十分老实,程青南还好他一向寡言,时明这几日安静许多。

因着春闱是整个国朝内的举人来应考,考生十分之多。

程叙言一眼望去只看到攒动的人头,贡院外甚至出动大量京营卫。个个腰间佩刀,神色严肃。

不多时,官兵厉声驱赶无关人员,程偃望了儿子一眼,程叙言颔首:“回去罢。”

程叙言四下皆是人,初春深夜的寒冷被尽数驱除。三更末贡院开始进人。五更的时候轮到程叙言。

一名官兵检查他的文书考牌等物,另外两名官兵将程叙言带进旁侧的隔房,程叙言身上衣物被尽数退去,出来时程叙言的耳根烫的慌。

怪道是之前那名考生脸红脖子粗,任谁这么来一出也难心如止水。

程叙言进入贡院后,借着火光很快寻得自己的号舍。号舍内没有异味打整的很干净,木床桌板凳子皆是完好。被褥更是有股阳光的味道。

程叙言心里松了口气,天子脚下到底不一样。他趁考生还未完全进入,先去小解。

回来后他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待天亮时分整个贡院无虚席。主考官带着副考官们们准时而来。

一应流程走完,程叙言呼出一口气,等待专人发放考卷答卷草稿纸。

春闱同样考九日,三日一场。第一场考经义,算学,诗赋。比例7:1.5:1.5,跟乡试类似。但是明显春闱的经义题更难。

程叙言大致扫过经义题,截搭题型出遍了。长搭短搭无情搭等等。

程叙言慢慢磨墨,脑子里开始思量,主考官从他面前走过见程叙言不紧不慢,有些诧异。

春闱题量大,时间紧,其他考生已经在奋笔疾书,眼前考生还慢吞吞磨墨?

临近巳时程叙言提笔答题。他心中有思量,下笔几乎无停顿。随着笔尖在纸上游走,一个又一个优美工整的楷体跃于纸上。

正午时候程叙言买了三个馒头,简单歇息后又提笔作答,一转眼至黄昏,他完成五分之二的题量,这个速度居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