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在黎明破晓时(第4/10页)

医生看向我:“不是尽量避开,而是一定要避开。”

我说:“是。”

我先后做了一个肺功能检查和胸部X光检查,这些检查以前我也做过,结果也差不多,我是过敏性的支气管哮喘,这次发病是由变应原诱发的。

医生一边填写病历单一边问:“知道什么是变应原吗?”

我摇了摇头。

医生:“花粉、尘埃、霉菌、动物的毛发、冷空气刺激这些都是变应原。”

景之行插了一句:“医生,她这个病能根治吗?”

医生:“能用药物控制,能否完全治愈要看个人体质。”

我知道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以前有医生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但她说得更简单直接——这病只能控制,不能根治。

可我还是未置一词,由于我直接说了不想用激素,医生给我开了一些平常口服的药。

离开的时候,医生忽然叫住我们,说:“给你们个忠告。”

我和景之行同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景之行还拿着我的病历:“您请说。”

医生说:“夜间两三点是她这类哮喘病人的高发期,很多病人夜间失眠、喘醒,因此要注意房间保暖,药物可以备在枕边,最好家属能在身边实时照料。”

“好的,谢谢医生。”这次我应道。

我们领了药向医院门口走去,景之行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叫他,却又如鲠在喉。

他看向我,满目关心。

“刚刚医生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晚上睡眠质量挺好的,也没有发病。”

我们穿过医院的大厅,这个时候,大厅很安静,他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会回公寓住一段时间。”

“你真的不用……”一出了医院的门,冷风就呼啦吹来,我平时也没有戴围巾的习惯,景之行帮我挡着风,说:“你别想太多,工作需要。”

他这么说,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提到工作,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只是我还来不及问,景之行就说:“外面冷,你先回大厅等一下我,我去取车。”

车很快就来了,我原本想坐到后座,他却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我坐上去,发现他已经开好了暖气。

他突然半个身子倾覆过来,我靠在椅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得全身肌肉都僵硬了,他却从容地拉过我右侧的安全带,帮我扣上了。

我觉得口干舌燥,庆幸车里光线很暗,他看不到我涨红的脸。为了缓和这种气氛,我迟疑着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回来了,演讲怎么办?”

他笑了笑:“延期了。”

他说得简单轻巧,可我知道这样的大型演讲定了时间后,临时延期对他的信誉肯定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为什么要临时延期啊?”

他不答反问:“你知道魏金教授吗?”

“嗯,听说过他,就是研究药物化学的那个魏教授,他们说他对药物的毒副作用最是精通,是个超级怪人。”

“所以,我有件事得罪怪人魏教授了,如果不延期讲座回来处理,他不会放过我。”

“哦。”他没有说那件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便刨根问底。

03

天空依旧阴沉,是那种烦人的阴雨天气。

这天我的人生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学医一年多,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了真正的大体老师(遗体捐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