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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说道:“对不起,公民。”

“什么?谁在那里?”

“森林里的一位爱国者。军官公民?”

“哟!这里的?您在哪儿?”

“正对您的鼻子的上方,军官公民。”

“我看见了?那上面的是什么?一只人鸟,一个鸟身女妖的儿子!您也许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吧?”

“我是隆多公民,人之子。我向您保证,无论是父亲方面还是母亲方面,都是人,军官公民。而且,母亲系那边在王位继承战时代有过一位英勇的战士。”

“我懂了。时代呀,荣耀呀。我相信您,公民,并且急切地想听到您好像专程来要向我报告的消息。”

“一支奥地利巡逻队正进人您的防线之内!”

“您说什么?是战斗!到时候了!溪水啊,温暖的溪水,你看,一会儿你将被鲜血染红!起来吧!拿起武器!”

听到那个诗人兼中尉的命令,轻骑兵们去把武器和物品集中起来,一面伸懒腰,咯痰,咒骂,以如此轻松而疲沓的方式行动,使得我开始为他们的战斗力担心了。

“军官公民,您有一个计划吗?”

“计划?向敌人进军!”

“对,如何进行呢?”

“怎么办吗?包抄过去!”

“不错,如果您肯听一个建议的话,我将把士兵们分散开来。潜伏不动,让敌人的巡逻队自投罗网。”

巴彼庸中尉是个随和的人,他对我的计划没有异议。轻骑兵们分散在森林里之后,别人很难把他们同一丛丛草木区分开来,而那位奥地利中尉肯定是最不擅长看出这种差别的人了。帝国巡逻队按照地图上标出的路线行军,每隔一会儿就有一声生硬的“向右转!”或者“向左转!”的口令。他们就这样毫无觉察地从法国轻骑兵的鼻子下走过。轻骑兵们静悄悄的,周围只传播出自然界的声响,如树枝的折断声和翅膀的扇动声,他们时刻准备行动起来去包围敌人。我从树上用石鸡的啼呼或猫头鹰的叫声向他们说明敌军行进的情况和他们应当走的近路。奥地利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落入陷井。

“站住!我以自由、博爱、平等的名义,宣布你们全都被俘了!”他们听见突然从树上传来了一声大喝,看见在树枝中出现一个人影,举着一支长筒枪。

“乌拉!民族万岁!”周围所有的草丛显形为以巴彼庸为首的法国轻骑兵。

响起了奥地利兵的低沉的咒骂声,但是在他们即将反抗之前,就已经被缴掉了武器。那位奥地利中尉,脸色煞白,但是高昂着头,把剑交给了敌军中同行。

我成为共和军的可贵合作者,但是我宁愿单独驱逐敌人。我利用森林里的动物来协助自己,就像那次我把一窝马蜂倒在敌人身上,赶走了奥地利一个纵队那样。

我的名声在奥地利的军营里传开了,被夸大成森林里布满了隐藏在树顶上的武装的雅各宾分子。行军时,王国军队和帝国军队都竖起耳朵,听到栗子从刺壳中裂出的最轻的响声或者是松鼠最细的叫声,他们就以为被雅各宾分子包围了,马上改变路线。我制造出刚刚听得见的响动和鸣叫,使用这种方法,我调开了皮埃蒙特的军队和奥地利的军队邮,最终将它们引到我想带它们去的地方。

有一天我把一支军队引入了一片多刺的稠密的灌木林,让他们在里面迷了路。在灌木中隐居着一窝野猪,野猪从炮声隆隆的高山上弃穴而逃,一群群地下山来,躲藏进低处的森林里。那些被吓坏了的奥地利人行军时不看自己鼻子底下,突然间一群硬毛的野猪从他们脚边窜出,吼叫着扑向他们。这些畜牲用嘴向前拱,钻进每个士兵的跨下,把他往上抛向空中,用尖尖的蹄子将跌倒的人胡乱践踏一通,咬破他们的肚皮。整个一连的人都被打翻在地。我同我的同伴们隐蔽在树上,我们朝他们开枪。那些回到了营地的人,有的说是一次地震突然把他们脚下多刺的大地震动了,有的说是同一群从地下钻出来的雅各宾党人打了一仗,而这些雅各宾党人不是别的,是一些魔鬼,半人半畜,生活在树上或是荆棘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