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4页)

宁稚看着车子消失在黑夜中,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们以后要怎么办?

每个礼拜至少一次的通话没有了,时常往来的消息没有了,沈宜之单方面切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宁稚自然不甘心,等了两个星期,终于在一个晚上鼓起勇气,给沈宜之打了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沈宜之才姗姗来迟地接听起来。

“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语气冷淡。

宁稚听着沈宜之的声音,明明才两个星期,她却觉得像是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

被沈宜之的冷淡刺得难受,她沉默了片刻,才问:“就不联系了吗?”

她问这句话时声音很低,说不上是遗憾是难过还是眷恋不舍,但当这句话在她们之间的沉默里蔓延开来,宁稚感到一阵透不过气的憋闷。

沈宜之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她的语气和缓了许多,仿佛松口了,斟字酌句地说:“等、等过一阵子,等你长大点,对我的感觉淡了,你再来找我。”

宁稚想,那可能永远都等不到了,但她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沈宜之要生气的。

她只能竭力平静,用一种平常的语气,说:“我们就像之前那样子不好吗,我不提这个了,以后都不提了,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像之前一样,好不好?”

“像以前那样?”沈宜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像以前那样,我把你当妹妹爱护时,你拿我当什么?我赶了几天行程,腾出一个晚上回来给你过生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宁稚都想象得出沈宜之失望的表情,她哑口无言,只能说毫无用处的对不起。

通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宁稚觉得沈宜之肯定讨厌她了,可她还是忍不住。

从前沈宜之忙的时候,她们一礼拜联系一次,宁稚都不会觉得煎熬,因为她知道沈宜之一忙完就会找她,她只需要乖乖等着就好了。

而现在,她时时刻刻都坐立难安,她隔三差五地找沈宜之,沈宜之给过她一份行程表,近期的行程都在上边,宁稚大致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空。

她们已经没有以前的放松了,电话一接通,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沈宜之脾气好,说的最重的话也就是“你拿我当什么”,“你才几岁,你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你别想这些,专心念书”。

但宁稚感觉得到之间越来越厚的隔膜。

她仓皇无措,试过绝口不提,尽可能像以前那样只说一些日常的事,试过连着好多天不去烦她,也试过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她不会再做让她讨厌的事了。

但都没有用,隔阂已经在了,她怎么做都没用。

她的喜欢暴露以后,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不合意,因为她的喜欢就是错误的。

直到期末考试那天,她在学校小卖部的电视上看到沈宜之乘坐的汽车和别的车子相撞的消息,惊恐瞬间淹没了她。

她连忙给沈宜之打电话,没有人接。

她拿着手机,手都在抖。

坐在考场里怎么都静不下心,试卷上写了什么,她几乎没往脑子里去,笔下也不知写了什么,心惊肉跳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收到沈宜之的电话。

“我没事,只是追尾。”

巨大的恐慌退去,宁稚手脚发软,却反而说不出什么话了。

“没事就好。”

沈宜之叹了口气:“你看,就算今天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你还小,该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放到交朋友上,放到爱好上……”

她在好好地规劝她,宁稚却只听到了那句“什么都做不了”,她想不出反驳的话,她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拉扯以后,很早之前就压在她心底的那个念头终于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她不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