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5页)

留在长信宫中的宫人却面色不变,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小姑娘一声不吭,头垂得更低。

赵嘉冷笑道:“赵家的女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皇帝在殿中半个时辰,可有看你一眼?便是萧静谨家那个,也比你强上千百倍!”

赵杳杳面上已无人色。

萧岫皱眉,他和这位杳表妹一向毫无接触,只是知道对方叫杳杳而已,谈不上有偏私,然而今日之事,小姑娘全无错处,便起身,还未站起来,就被赵嘉斥道:“你也要出去同你那个好兄长迎谢之容不成?”

萧岫道:“儿臣带表妹去换身衣服。”

赵嘉闻言愈怒,“她一个丫头家用你陪着去换衣服?”

萧岫颔首道:“儿臣告辞。”

朝赵杳杳招了招手,“到本王这来。”

忽然间,赵嘉收敛了怒色,又像从前那般雍容华贵,高高在上,“阿岫,杳杳不会同你过去的,你说是吗?杳杳。”

赵杳杳身体一颤,咬着唇朝萧岫摇头,低声道;“臣女,多谢王爷关怀,臣女不必去换衣服,留在这伺候太后就好。”

赵杳杳虽出身赵氏,却非是他舅舅的女儿,亦非贵女,只一远亲家的姑娘,在赵太后看来,赵杳杳浑身上下,最贵重的便是她的姓氏。

萧岫半眯起眼,而后却蓦地笑了,上前几步,又跪坐回太后身边,笑道:“母后,杳表妹是您的侄女,寒表姐亦是您的侄女,只是两个侄女自有亲疏远近,身份之别,臣见寒表姐今日着浮光锦,光彩动人,杳表妹却一身湿裙,立于母后身侧,便是母后不嫌弃,儿臣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杳表妹也是赵氏女,儿臣可不想杳表妹御前失仪。”

太后面色稍霁。

“况且,母后是存了抬举表妹的念头,宫妃身上不可有疤痕瑕疵,若是烫伤,恐怕会辜负母后数月栽培。”

太后不知想到什么,冷嗤一声,不耐烦对赵杳杳道:“下去换身衣裳,不必再过来了。”

又吩咐宫人传太医看看赵杳杳有没有烫到。

萧岫为赵嘉奉上茶,笑道:“母后千金贵体,何以为这点小事动怒。”

赵嘉这次接过茶,但仍是没有喝,道:“我焉能不怒!你舅舅家若有女儿,莫说你舅舅家,便是近些的旁支家有女儿也好,当年倘非沈氏,我赵氏如何就人丁凋零至此!隔着血仇,还要看沈氏的杂……”

“娘娘。”萧岫突然开口。

赵嘉忿忿收口,“若非无人,也不至于将那蠢笨丫头送到宫中,阿岫你没见到,半点伶俐也无,哀家从前以为萧静谨家的女儿是块木头,这更是个榆木疙瘩,只因到底是自家人,自家人。”

自家人更好控制。

便是控制不了她,难道她无父母?无亲戚?

萧岫捏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没有搭话。

赵嘉叹道:“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萧岫拇指一擦唇边的糕饼渣,道:“兄长成婚,我便成婚。”

说着,忽地跳起,朝赵嘉笑道:“母后,儿臣出去看看。”

“你……!”

萧岫快步出去,没听清赵嘉在他后面骂他什么。

阳光暖洋洋地落到身上,萧岫享受般地闭上眼睛。

若哪都不去,在太阳下站着也是舒服的。

谢之容下辇时便见到了长信宫宫外一群人都在候着。

为首自然是萧岭。

谢之容的表情有点微妙,他本可自己下辇,萧岭不知发的什么疯,非要向他伸出手。

谢之容自然地接过了。

虽然不知道萧岭反常的原因,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陛下。”他先向萧岭见礼。

下来之后萧岭想抽手,手上稍微用力,奈何谢之容毫无反应,泰然自若地同他一道走。

萧岭抽不出来,便只能暂时由谢之容去了。

目光在谢之容脸上一闪而过,萧静谨在心中感叹实是万里无一的样貌,不仅心里感叹,嘴上亦夸赞道:“皇后当真一表人才,与陛下天造地设。”